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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不会有人知晓”这话像是在偷……(2 / 2)

文瑶在殿内巡视了一圈,发现除了门口那挂满兵器的墙面不同以外,殿内陈设摆置竟然与辰王府相差无几,看着应该是经常留在宫里。

只是他这么不避嫌地留在东宫,是当真不怕人怀疑的。

文瑶放完东西,行到外殿,门口有人来唤她。

“舒姑娘,圣上传见。”声音掐尖,是个公公。

皇帝传见,这让文瑶有些意外,她欲问为什么,公公先道:“舒姑娘治好太子殿下郁疾,圣上有赏呢!”

太子身体在一点点恢复,皇帝自然是高兴的,今日一早特地跑去东宫探望,得知魏璟近日会进宫,便嘱咐要把人带来好好赏赐一番。

文瑶跟着公公出了东宫。

晌午的烈日灼人,他停在御书门口,还未上石阶,旁边的公公忽然停下了,侧身看向软撵擡来的人,近前磕头道:“参见王爷。”

软撵上的人擡手,随后走下来,威仪堂堂,容色端肃却透着几分阴寒,他问了句:“此人是谁?”

公公起身道:“回王爷,这是璟世子身边的女大夫。”

文瑶听见来人是谁,亦恭敬施了礼。

煜王转过身来看她,驻足打量了她许久。

文瑶低着头,觉得这烈日下的赤红团纹的衣袍令人晃眼,她不知是何意,公公却小声提醒她,“与王爷行礼,要跪下。”

文瑶依言跪下。

煜王方才开口:“听闻你这医术胜过这宫中太医,不仅把世子的头疾缓解了,还将太子的病也治好了。年纪轻轻有如此深湛的医术,不知是师从何人?”

文瑶不敢在此人面前摆出不知畏惧的模样,谦恭道:“回王爷,民女先是跟着一个走方郎中学的医术,后来在医馆打杂,没什么厉害医术,不过是误打误撞。”

煜王并不怎么信这番话,他笑道:“本王倒没有想到鹤老会收个女徒弟。”

文瑶垂着头,脸色一瞬冷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面前的煜王是什么样的人,但绝非善辈,这番话也多是在试探。

她作疑惑模样,答道:“王爷的话民女不明白。”

煜王又问:“太医院诊断太子是郁结之症,你又是如何诊断的?”

文瑶不敢多言:“与太医的诊断结果是一样的。”

“放肆!”煜王变了脸色,“本王所问,你却东掩西遮,有何可隐瞒!”

旁边的太监见状急忙求饶,目送着煜王进御书房,回身斥责文瑶继续跪着。

外头骄阳似火,直晒着地面,煜王恰巧要见皇帝,文瑶便只能等在外面,她欲起来,身旁的太监却示意她继续跪着等。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煜王进去后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地面滚烫灼烧着膝盖,文瑶被日头晃得眼晕,身上亦是汗流浃背,与她同来的太监却仍旧站在阴凉处监视着她。

文瑶能猜到,此人必然不是老皇帝身边的人,否则不至于教自己在这罚跪,败魏璟的面子。

她暗道今天是个倒霉日子,然后祈祷着老皇帝能早点想起她来,不然她再晒下去她兴许要晕。

然而没有,反倒是太子身边的小太监跑来扶起她,递来一把遮阳伞:“舒姑娘先回东宫吧,今日王爷来陪圣上下棋,你怕是见不到了。”

文瑶膝盖有些酸麻,但不至于直不起,一瘸一拐地被扶回了东宫。

太子在等着她,得知她见了煜王,随意问了几句。

文瑶都如实作答,没有隐瞒。

她晒多了太阳,脸色发红,发丝也被汗水浸透,有些狼狈,没敢近前。

太子远远地看着她,目光如炬:“你是何姓氏?何许人也?”

虽听说过文瑶的身份,但今日再见她的行事应对,赞赏的同时,也有几分怀疑。

医术便罢,世家贵女中尚养不出这样的从容气度,就更不可能是普通百姓能教养出来的女子。

文瑶眼眶微红,怯怯跪下:“民女的身份微不足道,殿下不知道也罢.....但殿下放心,民女绝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世子或是殿下的事情。”

害怕柔弱皆显在了脸上,太子瞧着到底于心不忍。

不过是姑娘家,要说藏了心思,怕也只是些男欢女爱的情事罢了。

太子摆手:“今日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言毕,命人送了膏药。

文瑶倒没怎么在意今日之事,她来魏璟身边,早就预料到会有危险。

不过太子虽看着和气不会为难她,也及时派人来替她解围,但却也是十分谨慎,适才那一会儿仿佛要看穿她的身份。

-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等到清洗完收拾干净时,魏璟已经回了寝殿。

文瑶这会儿双腿好了许多,看不出什么异样,今日本不用施针,但适才玉白告知,魏璟这几日繁忙,已经好几日未眠了,连回来时还犯了头疾。

既是头疾犯了,那自然不能不管。

魏璟正看着高家的案卷,知晓人进来,却并未擡头。

文瑶先上前道:“若无要紧的事,殿下该歇一歇了。”她的腿虽能走,但只从外殿走到书案前,却挪了很久。

魏璟放下手里的东西,先看向她的双腿,擡眸问:“煜王对你说什么了?”

“他似乎猜到了民女的身份,还问民女如何诊断太子殿下的症疾。”

那你如何答的?

“民女没告诉他。”

安静片刻。

“你日前尚且知道借人之威,今日却犯蠢了?”魏璟语气并不佳,“你道你跪那片刻,能起什么作用?”

文瑶垂着脑袋,“民女没有说出不该说的。”

这对魏璟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生气。

她只是不想惹麻烦,况且她也没有想到,老皇帝明明传她去问话,转头与人下棋全然忘记了。

“民女只负责尽心医治殿下,没想过会突然遇见那些事。”

文瑶不想说这些,继续惹得面前的人脾气上头,走上前将身侧的烛火灭了好些,只余外间两盏。

“殿下几日未歇,头疾犯了,不该再处理公务了。”

魏璟幽幽地看着她:“谁允许你帮本世子做决定?”

文瑶耐着性子:“殿下这样头疾好不了,民女从前那么辛苦照顾殿下,岂不白费?”

他说得冷漠:“与本世子何干?”

文瑶轻叹:“民女不怕辛苦,只是希望殿下早日痊愈。”

说完已然行至身后,双手落在了他的头上,替他松了玉冠,指腹从太阳xue缓缓揉进发丝间。

片刻后,询问道:“殿下可还疼?”

那声音仿佛是浸了水的软,从耳边轻缓传来,带着点哄的意味。

魏璟眸中情绪晦暗不明。

他回过头来想,她确实是尽心尽力,从未偷懒过。

他也从未怀疑过她医术,清楚她有如此经验丰富的医治能力,想必这些年来医治过不少人。

而在她眼里,对谁都是一样的语气,何人受伤她都一样关切,根本没有任何分别......

他缓缓闭眼,想起先前她在他面前乖巧讨好的模样,似是清醒过来,脸色缓缓黯下,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沉沉地问了一句:“从前也是这般侍奉人?”

......

文瑶一下没反应过来这莫名来的问话。

她能理解以他的身份,只要低于他身份的人或许都被当成是侍奉,所以诊治能说成侍奉,也尚能接受。

但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因她诊治时触碰了许多人便觉得生厌了?

他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她是大夫,他分明清楚她以前会随着师父到处行医,怎么现在还挑剔起来了。

文瑶不知他心中计较,见他眼底起了恼意,不敢逆着他,只当他头疾发作见什么都不痛快,叹了一口气,轻哄:“只待殿下如此。”

她声音轻轻的,又认真,安抚着那奇怪的占有欲。

这么些年,确实没有一个病患如此难缠且阴晴不定,需要她费尽心思地诊治伺候着。

“是吗?”

魏璟轻易看透她依旧是在哄骗自己,本该恼的,可他却觉得面前的人还不足以让他动怒,于是松了她的手,复又闭眼:“以前怎么样无妨,今后留在王府,也伺候不了旁人。”

文瑶重新抚上他的额头,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他应该是在担心自己他日离开跑去侍奉旁人?就像先前他因找不到师父,一直疑心师父帮攀附了其他权贵。

他自来如此,防备心很重,不肯轻易信人。

文瑶暗自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安慰道:“殿下不必担心,我只为殿下医治,纵然他日殿下头疾好了,无须再医治,我也不会转而投靠旁人,惹恼了殿下。”

“况且我若当真有攀高结贵之心,也定然会选择殿下。这京中许多权贵,也无人能比过殿下。”

他冰冷防备,她便柔情似水,每个字都在抚平着他的情绪。

尽管彼此不曾袒露内心的想法,但漂亮话总是能抚慰人的。

文瑶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是因为知道魏璟这会儿头疾犯了,不太好说些惹怒他的话。只想尽快将人安抚完,不想陪着他熬夜。

见他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也闭眼睡着了的样子,她收手要走,不料手腕一紧,往前一倾,身子落在了他胸怀里。

魏璟睁开眼,在微光下看见的这张脸,仍在谄媚讨好。

他厌恶谄媚之人,应当也该包括面前之人的......可眼底却缓缓涌出些本该克制住的情绪。

窗户紧闭,夏夜里的凉风一丝也透不进来,魏璟掰过她的脸,吻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椅子离书案近,文瑶坐在他的腿上,腰间被圈搂,后背抵着书桌,无处可躲。

他总是突如其来就亲她,连一点后退的余地也不给。

魏璟磨着她的唇瓣,舌尖无论如何进不去,他也不强硬,亲了一会儿移开:“讨好的话都说尽了,姑且信你一回。”

文瑶茫然片刻,“殿下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她实在羞耻于他亲吻,根本不去看他,只忙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是么?”魏璟见她抗拒,也不恼,只抓着她的手问,“亲了这么多回,也没听见你说误会什么?”

“.......”

那是她开口就有用的吗?

还是说亲完以后,她再去与他说理,他能听进去?

遥想几个月前,他还拿着刀剑要杀了她,如今像是个没见过女人一样,动不动发情。

但这样的话文瑶没胆子说,只劝道:“这儿是皇宫,殿下已有未婚妻,若被人知晓,于殿下不利。”

她不明白,他既要利用这桩婚事,便应该收敛些,不要给人拿住了把柄,怎么如此发癫?

魏璟谑道:“你为何总是这一句?到底是谁在乎?”

他脸色沉下,扣住她的后颈,强力破开齿关,急切又热烈的缠绵。

亲吻深入,呼吸交融,似有零星火点,随时要燃一场大火。

束发玉簪掉落,满头青丝泻下,魏璟手指渐入她的发丝,吻得愈发放肆,“无妨,不会有人知晓。”

“不会有人知晓”这话像是在偷情。

文瑶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脸色通红,有些恼了,用力推搡着他。

“......我不要。”

魏璟倒不奇怪她这反应,直接将她抱起,选了个不方便逃跑的姿势,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按住她的腰,虎口捏住她的下巴:“那你说说看,这么尽心尽责想治好本世子是为了什么。”

魏璟的脸色陡然变了,沉沉盯着她,不想听她撒谎。

便是再难以启齿,此刻他都想要她说出来。

“本世子想听听你那些哄骗之言的背后,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他似极有耐心,可声音却阴冷森寒:“只管说来,本世子不至于杀了你。”

文瑶清楚这样的语气,根本不容许她说半句不是。

他在因她的抗拒而恼,因她提“未婚妻”而怒。

文瑶不敢去看他,紧抿着唇不言。

偏偏在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魏璟对她动了这样的歪心思。

她从他多次想杀了自己,到一点点获取他的信任,再到尽心医治他的头疾甚至医治太子,她从未有半分的懈怠。

她以为他多多少少会有些良知,可他骨子里终究只有凉薄与无情。

兴许无用,便是治好了他的头疾也无用!

文瑶心底里涌出酸楚,眼眶泛红,侧过了脸,下颌从他掌心移出,她不去回答他的话,只低声道:“民女不敢僭越。”

魏璟少有见她如此,想她连死都不怕,不过逼问几句,竟然要哭出来。

“出息。”他轻笑一声,神色却松动了几分,“不说便罢......值得你这样委屈?”

魏璟转过她的脸,见那双清眸倔强得很,适才起来恼意莫名消融。

文瑶还被固定在魏璟的腿上,两人仍旧保持着极其亲密的姿势,他很方便就将人拉近,随后反问道:“谁说你僭越了?”

他语气忽然又缓和,文瑶愣看着他,神色极为复杂。

魏璟瞧她眼角尚莹着水光,呆看自己,仿佛是委屈狠了,他伸手摸向她的眼睛,随后掌心滑到后颈,令她靠近自己,重新要贴上她的唇。

文瑶偏了偏头,躲避他。

不料腰上与后颈的手逐渐收力,她急于找借口逃离,随便撒了个谎:“这样不行......待殿下头疾痊愈,我便会离开嫁人,不该这样。”

魏璟静了一瞬,淡笑道:“谁不让你嫁了吗?”

他这么说着,果然手松了松,然而待人真的起来,却又猛地扯回去,极其恶劣地吻了过来。

文瑶坐回他的腿上,整个人几乎陷在他的怀里,嘴里被他肆意侵占。

魏璟亲的不重,也给她喘气的余地,一边含着一边抽空来问她:“如此急,想来是有了人选,说来听听,本世子帮你掌掌眼。”

文瑶不知道他抽什么风,情绪忽起忽落变化如此之快,想说些什么,却被堵得一个字也难以吐出。舌头被舔咬,毫不留情地掠夺她每一寸空气。

文瑶面颊潮红,断断续续地呜咽出声,声音很小,闷闷地像是在压抑。

魏璟看着他,见她如此模样,有些眼热,手指去摸她的脸颊,随后偏头往颈间咬了一口,威胁说:“不说也罢,我倒看看谁敢动了这样的念头!”

被轻咬的酥麻蔓延全身,文瑶来不及推开他,他忽然停住了,随即腰间探来一截冰凉。

未隔衣料,而是肌肤相触的真实感。

文瑶哆嗦着,急忙抓住他的手,非常害怕,但凶了一句:“不行!”

“......”

魏璟果真收回了手,转而又去搂她,“行,不动你。”

然后仍不死心地问道:“你想要什么。”

他似乎心情好,语气里透着只要开口,就能满足的样子。

文瑶从他身上起来,脑子里转不过来他今夜这样的反应,只剩了惶恐,“等殿下头疾好了便知晓了。”

见她坚持,魏璟笑笑,没再多问。

就等着她开口,他倒想看看到底要什么东西,是他满足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