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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不会有人知晓”这话像是在偷……(1 / 2)

034“不会有人知晓”这话像是在偷……

文瑶搬进魏璟的书房,西院里的人并没有察觉不妥,只是一直随在魏璟身边的人却知两人之间已有不同。

陈管事面上与往常无异,但态度却客气小心起来:“舒姑娘如今住的原是殿下的书阁,因昨夜仓促,许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添置,一会儿便着人进去重新收拾。”

昨夜魏璟把人抱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匆匆忙忙搬了一张床进去,便不敢没敢再让人进去。

文瑶道:“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她留不了多久,平白给她添那么多东西,让人误会。

陈管事劝道:“舒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你为殿下医治,又帮了这许多忙,理应受得这些待遇。”

文瑶直言:“我只是帮殿下医治头疾,并没有别的念头,陈管事说的那些东西,我用不着的。”

陈管事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好奇,他心里偏向她对殿下是有情意的,可她这语气里的疏远,又让人觉得会错了意。

明明昨日自家殿下把人抱回来的样子,又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文瑶尽量不去想昨夜之事,本就被魏璟误会她心思不正,她若去与魏璟讨什么说法,他未必听得进去,兴许还要继续误会她有所图谋。

何况她还要继续留下给他医治头疾,只能当作自己被狗啃了,躲远一点,再不喝酒。

她心态平和,一如往常,奈何这种事情根本不能如她所愿。

司膳房的掌事突然来告知她,碧春与辰王妃的人吵起来了,要她前去看看。

文瑶问及缘由才得知,因为昨夜她被魏璟抱回来时,许多下人都以为他们俩已经睡过了,然后大家一早都在讨论此事,传到了辰王妃的耳朵里,便派人要传她去问话。

西院的人与辰王妃的人向来不对付,也因此事吵了起来。

另一头,碧春正与人吵得凶。

“昨夜谁都瞧见了,世子亲自把她抱回来的,若非她自己送上去,世子何至于会看上她!不知羞耻的下贱东西!”

丫鬟婆子们都是经事的,昨日魏璟把人抱回来时,怀里人不醒事且披头散发的,便知发生了什么。

“她就是安了心思来的王府,执意要留在世子身边,如今得了意,想必觉得自己已经是主子身份了,连王妃的请都敢拒绝!不过一个下人身份,不知廉耻没有教养的东西,竟然拿乔做摆,当真是个贱......”

“啪”一声,说话的婆子被狠狠掌掴了。

碧春甩了甩手,气得不行:“不会说话就闭嘴!殿下的事轮得到你们置喙?你们又是谁教养出来的不知规矩的东西?”

辰王妃是管不了魏璟院里的事,但魏璟与文瑶两人发生了关系,宠幸人,加之先前行宫传言要擡文瑶身份的事情,她便要过问一番,好向宫里回禀。

可辰王妃派来的人颐指气使,态度很不好。都说主子什么态度下人就是什么嘴脸,是以西院的人并不搭理他们。

何况上回辰王妃诬陷人投毒一事,魏璟已经下令不必听从辰王妃的指令,所以她们并不通传,只当作没听见。

奈何来人不肯罢休,当即就骂起来了。

碧春因与文瑶走得近,第一时间就有人告知了她,她急匆匆赶来就听见她们在嘴脏,忍不了一点。

而一有人动手,两边就互相扯起头发来了。

辰王妃等不到人,又听见说下人打起来,当即把先动手的碧春抓来问话。

文瑶正好赶到辰王妃院里时,碧春浑身被绑着跪在庭园里,夏日里衣衫薄,鞭条抽了满背的伤痕,她也一声不吭。

碧春自来和气不惹事,西院里的人都道她脾气极好又会照顾人,能教她与人动手打起来,想必是气极了。

文瑶知她是为了护着自己,心疼不已,走上前喝止道:“住手!”

辰王妃摆凳子坐在门前,手里端着花茶,见文瑶来了,脸上并没有任何松动的表情,那扬鞭条的人见状并不停手,反而狠力抽下去。

文瑶几步上前把人抱着一起往旁边去躲,扬鞭之人手落了空,又往两人抽来,文瑶一把将鞭条握在手里。

鞭条带着小钩刺,文瑶抓得手疼,可想到这鞭条抽在碧春身上不知多少下,她死死握着,用力将一拽过来,夺走了鞭条。

扬起鞭子也要打,碧春忽地靠过来,劝道:“小舒别动手。”

她先动手,挨鞭子便挨鞭子。可文瑶不同,若为了她动手,不仅辰王妃不肯罢休,世子说不定也会因此恼了她。

本就因身份平凡被人处处冷嘲热讽,若又惹了麻烦,影响了她与世子的关系。

文瑶不肯松手,却因碧春一再恳求,最终走上前,将鞭条扔在了辰王妃面前。

辰王妃也放下茶杯,笑道:“舒姑娘如此难请,不过是唤来问句话,何必让人动手?”

文瑶面色发冷:“王妃若闲来无事,觉得可以寻到世子的把柄,来对付世子,不该这么明目张胆的。高姑娘被世子拒之门外,王妃心里不甘又恨,小人的建议是应该再请个合适的人,再施一施送上门计谋。”

辰王妃敛了笑,她就知道魏璟中药那夜是她捣乱横插了一脚。

“不知死活的......”

不等她开口斥骂,文瑶又道:“王妃是觉得世子并不知情吗?王妃所作所为,世子都一清二楚,不愿撕破脸面,并非退让。”

若是养母苛刻恶毒,厌恶她,倒也能理解,但她不是魏璟的养母,以魏璟藏起来的身份压根没必要讨厌辰王妃,以他的性子可以选择无视。

但她那日见到两人时,魏璟的反应明显是一种想杀但不能杀的厌恶隐忍。

她当时不能理解,可只需细想,两人互相敌对的关系,应该牵着另一桩事,才令魏璟明明满眼杀意,却如此忍耐她。

至于辰王妃不过是知道魏璟将来是储君能给高家带来权利,否则不会想尽办法要让自己外甥女嫁给魏璟。

可既然为了利益,就不该如此嚣张行事,实在矛盾愚蠢。

“我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医治殿下的大夫。王妃今日唆使下人嚼舌根不说,还如此畅快地鞭打人,可知这每一鞭都打在了世子的脸上?”

旁人说她不知羞耻,她反驳也无用,不如将事情闹大,扯魏璟身上去。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仇恨矛盾,旁人受伤痛,何其无辜。

辰王妃脸色煞白,气得手抖,指着人要将文瑶拦下,撕烂了她的嘴。

文瑶扶着碧春往外走,扔下一句:“王妃觉得不痛快就去找世子,我们这些人解决不了王妃的心烦!”

院里再无人敢拦着文瑶,眼睁睁看着她把人带走。

鞭条倒钩将碧春背上抽得密密麻麻的伤口,文瑶轻轻褪下她的衣服,一点点擦拭,涂抹伤药。

见她从回来便不开口说话,碧春反倒心里不安,以为是刚才自己没让她打回来,心里不痛快。

她坦言道:“见她们欺负人,我一时没忍住,况且陈管事也嘱咐过我们要帮着你......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受了打,陈管事知晓会很快来救我的。”

“至于我劝你别动手,只是不想你被人抓住了辫子,再受人欺负。你也知道,辰王妃她一向针对你,兴许她们故意激怒你,就是为了让你中了她的圈套。”

听她受了打,转头还要担心自己受欺负,文瑶愧疚至极:“对不起,是我的错,连累了你。”

碧春一点儿也不在乎,“何来的对不起,你我既是朋友,哪里来得如此计较。若下回我被人欺负,你也一定会为我出头不是吗?况且你适才与辰王妃说的那番话,她气到发抖,想必比那鞭条抽在无用人身上强。”

她其实也明白文瑶并不是怯懦之人,更多时候都是在避锋芒,避麻烦。

碧春转过头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文瑶知道她想问什么:“我昨日醉酒,殿下只是把我送回来,并非她们猜测的那样。”

碧春点头,她是信的。

但世子可不是看见女子醉酒,就能怜香惜玉把人抱回来的人。

再想想上回,世子中药把高柔赶出去,独独留下了眼前的人......甚至后来也是被世子抱回来的......

她斟酌着,丢出惊雷一句:“那殿下可能是喜欢你。”

“......”

这比她从前一句“要是殿下能喜欢你就好了”还要令文瑶恐怖。

不可能的,魏璟那样的人薄情寡义之人,多的是利用。

见她有用,留着罢了。

“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给你涂药,先好好躺着。”

文瑶先回去了。

眼下这样的情况,她没办法不管,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牵连人了。

-

陈管事晚间随着魏璟一起回的王府,文瑶并不知道他今日会回来,是以整日都待在碧春那儿。

陈管事来唤她时,她应下,却没有立即过去。给碧春煎完药,又涂抹完才回了西院。

进了书房时,魏璟还在案前忙碌,她没敢走上前,安静地在旁边候着。

过了许久,案前的人终于放下笔,“今日怎么来得晚了?”

文瑶解释:“民女因制香药包晚了些。”

他的寝房离她的房间,不过几步的距离,她倒好特意跑远了,一个时辰都不见人。

魏璟听说了今日的事,并不着急提起:“无妨。”

文瑶走上前,拿烛火近前,转过身时,魏璟已经将衣服脱了,端正了坐姿。

他还是头一次如此主动,来得如此莫名其妙。

文瑶不想知道什么原因,却被他目光紧盯而有些不自在,她低着头假意没看见。

魏璟看向文瑶,脸上淡淡的,由着她在身上动作,然后在她靠近时,毫不遮掩地将视线停留在她的唇上。

过了一夜,那些红肿还未消尽。

文瑶并未察觉他的视线停在何处,只将心思都放在手里的银针上。

她比平时动作还要利索些,半个时辰便结束了,她吹灭烛火,收回银针,示意魏璟可以穿起衣服,随后便要退下。

魏璟腿未收,挡住了她的路,先开了口:“你与周云月什么关系?”

那宅子里有魏璟的人,她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只是突然这样问,她面色还是有些不自然,她转过身:“殿下怎么这么问?”

魏璟直言:“你很在意她。”

文瑶道:“对于殿下来说,或许帮人一定需要理由,可我只是想帮便帮了。”

“她是章王的人,你帮她,可想过会惹上谁?”

章王妃不想留下周云月,章王因此要休了她,前几日闹到了宫里。

章王妃是已故皇后的侄女,章王为了一个还没进府的侧室休妻,老皇帝自然不会偏袒他。

文瑶隐约听说了些,可那是云月姐姐,即便知道会得罪章王妃她也不可能旁观不理。

“民女知道。”她见魏璟不像是怀疑什么,便道,“可殿下也没有放任不管,民女不怕。”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日魏璟确实是救下了周云月,她正好能利用这层庇护。而章王妃知道自己是他身边的人,所以她做什么事都会算到他头上,与她没多大关系。

魏璟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那今日之事呢?”

她与辰王妃说的那些话,狐假虎威,堪称大胆。

他质问,却听不出责怪之意:“本世子何时与高家为敌了?你这般口无遮拦,妄加揣测,置本世子于何地?”

文瑶知道那番话纵然是事实,也确实有些大胆了,但她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她低头认错:“民女认罚......但殿下罚罪前......能不能先将误会先解开?”

那些谣言与误会或许伤不到她,可她身边的人却有可能因此连累受伤。

魏璟不咸不淡:“为何要解开?”

文瑶:“她们误会民女与殿下之间关系亲密,殿下有婚约在身,难道就不担心这样没必要的误会,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吗?”

“误会吗?”魏璟从椅子上站起来,笑道:“本世子倒不这么认为。”

他低头,早瞧见她掌心又钩破了皮肉,伸手牵来,另一只手还没摸过去,身前的人突然抽回了手。

“可我们确实没有......”她一时羞于口。

“什么?”魏璟看着她,挑眉。

文瑶看向面前之人,迎上那莫名带有侵略的视线,往后退了几步。

收起东西出了房门。

这样的话怎么会从魏璟的嘴里说出来?

她大概是听错了......

-

陈管事处理了辰王妃的人,为避免屡教不改,将辰王妃院里的下人都罚俸一年。

那些为了讨好辰王妃的下人,眼下已经是个个哀求哭嚎,心里哪还有主子。

辰王妃自然是恼的,这王府上下一直是她在打理,魏璟便是要处理下人,也断没有越权责罚人的。

她来西院质问。

魏璟看都没看她:“昨日的话没听清楚?”

辰王妃讶然,昨日那贱蹄子的话当真是他转达的?

她已然歇了要来质问的念头,莫名紧张起来,“你这话是何意?”

魏璟并不答话,只道:“本世子确实没空处理你,但高家,有的是机会。”

......

辰王妃回去时的脸色惨白无比,丫鬟前来扶她时,她却迅速挣扎开,急急吩咐人要去给高家报信。

可得吩咐的人还没出庭园,她又将人吼回来。

情绪渐渐归于平静,“不必去了......”

辰王府与高家,魏璟让她自己做选择。

文瑶这几日没有回自己的房,一直都在照顾碧春,因天气炎热,伤口不能捂着,膏药也需要两个时辰一抹。

碧春觉得她有些过于紧张了,“这样的伤也不过是皮肉伤,没伤及骨头,你不必这样一天到晚都守在我旁边。”

文瑶直言:“你代我受过,我留下照顾你。”

碧春道:“有这三五日的时间,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这两日都不回殿下那儿,是不用去给殿下施针侍药了吗?”

文瑶低头指腹去点药膏,神情里有些不自在:“不用日日施针,只是侍药,我不必久留。”

只是侍药,她留下片刻就离开了,根本没有旁的事。

因为背对着,碧春看不见面前的人的脸色,但她还是劝道:“你既是医治殿下,应该留在那候着,殿下头疾时常发作,不能离人的。倘若因照顾我而耽误了诊治,我可能又要皮上开花了。”

虽是玩笑话,但文瑶确实也不宜留太久。

给碧春抹完药,便回了西院。

不过卯时一刻,正好是魏璟出门时辰,文瑶远远瞧见便放缓了步子,不想这样直接过去与之撞见。

可魏璟似后脑勺长了眼睛,明明都已经踏出门去,忽地又回了头。

文瑶脚步也顿住。

他停在原地远远盯着她,随后陈管事走来,“殿下要近些日子都留在宫里,舒姑娘提前备好东西,晚些时候一同进宫便可。”

“是去东宫吗?”

她先前才说她不必去医治太子了,找旁人调理也是一样的,未必一定要她。

陈管事道:“不是东宫,殿下因处理公务近一个月都得住在宫里。”

魏璟留在宫里,她自然是要跟过去的,文瑶点头:“知道了。”

近来魏璟都很少留在王府,只有施针方才回来,其余时间都留宿宫里。

听着是事忙,但好像是他在厌恶王府。

文瑶收拾完东西,与碧春说了一声,午后便进宫了。

玉白领着他去了长宁殿,临走时道:“殿下尚在宫外官廨,近日有几起失踪案,说是高家庶子无故失踪,大理寺查了半个月一直没找到人,昨日在城郊发现了尸体,殿下去旁听审案。约莫要日头落山才回来。舒姑娘且在此等着吧。”

因为还没安排好她的住处,她只能先在魏璟的寝殿里待着。

长宁殿就在东宫,极是安静,也没有见到几个宫人,而在魏璟这儿,目前就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