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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1 / 2)

离开皇宫

廖皖要的那个恩典就是,她想要亲手埋葬景篥。

毕竟他父亲也死了,身边也没什么亲人了,她应该算是和他最亲近的那个人。

她想要和他好好告个别。

毕竟她能活到现在其实全靠公子,这一点陛下也只能无奈认可,也只好同意了她这关于景篥的最后一个请求了。

景篥死了的这件事情,让廖皖很痛,尤其是知道他确实是被毒死了之后。

虽伪装成一副英勇战死的样子,但廖皖懂些医术,自然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死绝是从内向外的。她能想象到他当时饮下毒酒时的痛楚,那五脏六腑被侵蚀的痛应当是远比不过这突然的身死吧。

他效忠了一辈子的那位帝王,这个天下,如今就这么辜负了他。

他至今为止的一切努力和付出自然也就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廖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将这么些年为奴为婢隐忍下去的眼泪全都哭了出来,嚎啕不止,心痛至极,差点儿都没办法呼吸了,差点儿当场就和他一起离开了。

在廖皖双眼通红,肿得如公子生前很喜欢吃的桃子一般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要送他离开了。

付恩也决定要去送景篥最后一程,于是……

他架着车,廖皖带着景篥,三个人就这么一起出发去了郊外的一间木屋。

那时景篥生前名人建造的说是要给廖皖的一个惊喜。他知道廖皖为了追着他估计这辈子都会心甘情愿地留在皇宫里了,被那些所有的一切继续束缚着。

他也没有办法救她,能做的,只有为她开辟出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他们以后有空的话可以来此小住,暂时淡忘一下这皇城里的所有。

那间木屋就在那条去避暑山庄的路上,是廖皖曾经感叹过又凉快又没有蚊虫的好地方,当时景篥就默默记下了,然后……如今,终于是竣工了,但……

他们俩已经不能一起高高兴兴地去了。

景篥已经死透了,药石无医,整个人都凉得像一块冰。

真的很难想象,那个一直如太阳一般温暖地照耀着一切的男人,此刻竟然会那么冷。

景篥怕黑也怕一个人呆在封闭的空间里,所以他没有被放在陛下御赐的红木棺椁肿,而是就那么靠在廖皖的肩头,那个之前总是不要脸地借着那莫名的困意,轻轻挨一挨公子肩头的廖皖,此刻也终于成了那个人的依靠了。

她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明明他已经死了,什么都听不到了,可是廖皖还是抑制不住地和他说了许许多多的话。和他介绍着周围的风景,介绍着一路上的一切,说他们到哪里了。

就和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依然假装不看他其实一直盯着他呢的,和他说着许许多多的话。

就像他都还听得到一样。

“你不是总嫌我沉默话少吗,今日我就多说一些。”

“你那屋子的不远处就是避暑山庄了,公子还记得这里吧!”

“奴婢和公子在这里一起骑马、射箭、下棋的来着。”

“那匹小马奴婢还给陛下了,至于噜噜……宫里太危险了,奴婢就把它送出宫去了。对不住,没来得及问过您的意思,不过,您应该也是同意的,它是只最天真洒脱的小狗,在宫里生活一辈子就真的太憋屈了。公子放心,奴婢把它送到了一户好人家,它在那里一定会过得很好的,会获得我们俩都没有获得过的自由的。”

廖皖说的那户好人家,其实就是陈惑父母家里。

她去送狗,也顺便和他们说了自己查到的真相,说清楚了陈惑究竟是怎么死的,告诉了他们陛下是元凶的事实,有理有据的,廖皖也没必要骗他们,他们便也就相信了,悲叹着自己那么好的一个女儿怎么活得如此惨烈的一个结局。

他们当时就不该想着让她入宫去了,祖坟如今冒的哪里是青烟,明明是狼烟。

虽然女儿死了,和公子其实也脱不了干系。

但毕竟眼前这女娃无辜,他们也听说了廖皖的名声和地位,她应该也是断不会胡诌的。廖皖也表达了自己对于陈惑小姐的感恩和敬重,以及公子其实对于他们家多有照拂和帮助,他们很是感激的。

而且廖皖拜托他们的,也不过就是养一只小犬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们便很爽快地应下了,而噜噜那个没良心的,也着实适应得很快。刚放下它,就在田野间欢快地奔跑起来,和别的狗一起玩耍去了,这一次,倒换做是廖皖怎么追都追不上它了。

公子知道了一定会支持我的吧,我们俩没能得到的幸福,你就自己去争取吧,噜噜公子。

马车行得很快,事情也发展得很快,从廖皖接上公子不到半日,三人就一起来到了那间木屋。

廖皖扶着景篥,请付恩帮忙开了门,她将公子扶到床榻上。

还帮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在他床头坐下。

“奴婢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麻烦付大人去马车里小坐,不会很久的,我还有一些想要和他好好说说的事情。”

”哦,好,廖皖姑娘你慢慢说,我就在门口,有需要就喊我。”

付恩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便就又折返回来,和廖皖说了以下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