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思懿以为海照月是在考虑她的提议时，海照月突然开口问，“对了，喵喵，上次你说的那本书，是叫《小王子》，对吗？”
王思懿一愣，半晌才想起来她确实曾跟她提过这本书。
“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看看了。”怀里的人眨眨眼，安静地回。
*
文化节最后一天，王思懿本来想劝海照月跟阮青青说明一下情况，在家里休息，不去参加了拉倒。
或者她去给海照月看场子，海照月就不用出面了。
爱宠被人突然带走，还不许人伤心一下吗？
阮青青应该也能理解的吧？
但海照月第二天像个没事人似的，准时起床准备，跟着她一起去了展馆。
“月月……休息一下吧？”
王思懿担心地看着手快织出残影的海照月，担心地劝道。
海照月平时就已经是劳模了。
但她看她现在这个工作强度和速度，比苦行僧还夸张，她有些害怕她猝死。
海照月摇摇头。
王思懿知道t是因为什么。
但她不能提，提了不就成了往海照月伤口上撒盐吗？
于是，她想了个新话题。
“你猜李一亮那家伙为什么昨天突然消失了？”
“……怎么？”海照月反应慢了半拍。
“他那个老板昨天晚上突然空降滨海，所以他被抓去加班了~他还让我跟你说一声，今天晚一点再来帮你。”
“没关系，你告诉他我们这不需要帮忙，他还是以工作为重吧？听说他老板特别严苛，不是吗？”
王思懿点点头，“听说是个变态暴君呢~真想见识下有多变态~”
“也不知道昨天是个什么日子，什么巧合都集中到一起了，真是怪得很……”
海照月免力笑了下，算是应和。
王思懿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一把将她拉起来，往外一推。
海照月：？
“不许再织了！这么大一个展馆，你愣是一分钟都没逛过！明天这里所有东西就要撤了，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觉得可惜吗？去看看吧~有不少好玩的呢！今天周一，没什么人，最适合逛展了~”
“我不……”
“别说你不需要啊！你这个状态，你自己累坏了事小，万一把人家青青姐的布织坏了可就难办了！”
海照月一听，犹豫了。
王思懿一看，有戏！
果然劝海照月只要从工作的角度出发，就永不会失手。
于是，她再接再厉，“况且，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做点新东西吗？你去逛逛，说不定有什么新的想法呢？”
“哦！对了！我之前逛展的时候，发现了几个织布的，还有刺绣的，算是你同行吧？我还拍了照！”
王思懿说着，打开手机相册，招呼海照月来看。
和海照月一直兢兢业业待在展位里当个劳模不同，王思懿在不忙的时候就会去各个场区走走，几乎把整个场区都逛了一遍。
只要碰到有趣的，她就会拍照，两三天下来，她的相册里多了数百张千奇百怪的照片。
“喏！你看这个，这只老虎是不是看起来很牛逼？嘿嘿，你再看反面，当当当！呆逼橘猫！这是传说中的双面绣，是不是很厉害？”
“呐呐，还有这个~蓝染和扎染~这个人昨天当场做的一个图，不过染好估计很久，这些是他之前的作品。”
“还有，还有这个！”
王思懿忙着炫耀她相册里的照片，希望有哪个新奇玩意能引起海照月的兴趣，好让她去逛逛，转移一下注意力。
没想到，竟然真有一张照片引起了海照月的兴趣，“……这个？”
照片上是观音菩萨。
背景繁复瑰丽，菩萨形象栩栩如生，远看以为是画，近看却发现那是一副布。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是成品诶，没人的噢。除了这个，那个展位还挂了好几张，什么龙啊凤啊，花啊鸟啊，我觉得都不怎么好看，一股从土里发掘出来的老古董气息。就这张观音菩萨，感觉可以拍来拜一拜，嘿嘿。”
海照月伸手轻轻抚着屏幕，布上的观音菩萨低眉敛目，一脸慈善地俯瞰终生，端的是熠熠生辉。
“这……也是刺绣吗？”她问。
“不是吧？我记得叫什么……什么丝？那个字不太认识，革丝？缫丝？”王思懿拍拍脑袋，“当时人太多了，我都挤不进去，就随便看了一眼，拍了个照，也没怎么看介绍。”
王思懿的话如惊雷般在海照月的脑海中劈了个激灵。
她紧紧抓住她的手，“……你是说，缂丝？”
“克？”王思懿恍然大悟，“哦！原来那个字念缂啊？！我不知道耶~”
“可是，缂丝不是据说失传了吗？”
“失传？搞不好是呢？”
“这次展览，一般展位都有人是吧，比如我们这种。但那个展位就只有作品，而且还用防爆玻璃柜装起来了，一看就在安保上下足了功夫，我真的觉得挺像文物什么的。文化节嘛~放一些失传的文物供我们瞻仰，这些想想倒也正常。”
“怎么？你有兴趣啊？”
海照月点点头，认真道，“我想去看看。听说，这是用布织出来的。”
“布？！织出来？！不是刺绣啊？！”王思懿瞪大眼睛，翻回这张照片。
她看看海照月的织布机，又看看手中的菩萨，咋舌道，“我去，难怪失传了……这玩意要用织布的方式知，得掉多少头发？眼睛都会瞎吧？”
海照月笑笑，“听说一寸缂丝一寸金呢。安宁告诉我这个在古代，只有皇室才有权利使用，也只有皇室才供养得起这样的手艺。”
王思懿见海照月难得提起了精神，不禁好奇问道，“你……想学这个？”
海照月一愣，苦笑着摇头，“这哪里是我想学就能学的？”
她低头看看手腕上的珠串。
这两天，它的亮度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虽然不至于像传说中的那样在黑夜里“流光千里”，但只要有一丝光照，它就会映射出莹润的光。
以前她计划着等龙鱼目彻底被点亮后，她就可以抽出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没想到事情不仅偏离了她的预料，麻烦事还一桩接着一桩。
她心里牵挂的东西太多，心情又实在低落，压根抽不出精力去想学习进修的事。
不过，难得有机会，能先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这么想着，她终于如王思懿所愿，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我……先去看看，待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