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从小到大,我最爱做的事之一,就是晚上找个空旷的地方看月亮。我记忆中的月光,极少时候清澈如水,大多时候都是朦胧似烟。而且,我刚才听你描述——有风,对吧?那这光更应该是朦朦胧胧的才对。”
“朦胧?烟笼寒水月笼沙那样的?”
阮青青闭上眼睛想象海照月描述的场景,片刻后,睁眼道,“好像……确实有点意思……”
“只是……这到底该如何体现呢?既能闪耀着月亮的光辉,还要像烟一样飘逸。”
阮青青揉了揉太阳xue,颇感头疼。
“青青姐,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的提议吗?”海照月笑笑。
“我有办法。”
海照月的办法,便是将极细的蚕丝与她织成的丝进行混纺。
那还是她在“简世”直播做围裙时发生的事了。
曾经有观众在她的直播间提出“素纱褝衣”这件文物,直播结束后,她就好奇地去查过这是什么东西。
当时,她只记得这是一件用极细的蚕丝织成的衣服,无论是重量还是薄度都举世无双。
“用极细的蚕丝可以织成轻薄飘逸的布”这个观念在那时便在她心里落下了种子。
直至今天,这颗种子终于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阮青青也十分支持她这个想法,找关系迅速给她调来了极细蚕丝。
海照月轻轻抚摸着织布机上交错的经纬线。
它们正以一种和谐的方式排布在她面前。
主持人报幕结束后,轰鸣的掌声响起。
一阵美妙的女声吟唱钻入耳中。
歌声跳跃间,每一个音符都像溪水一般从心底淙淙流过。
场馆里的人似乎都被歌声吸引住了,连王思懿都忍不住探出脑袋看向展台。
海照月侧耳听了一会。
说不上为什么,她觉得海瑶的歌声听起来比之前更加动听了。
海瑶在认真工作,她也要努力才行。
她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指,摇着织布机,像往日一样,认真地织起布来。
海瑶一共演唱了两首歌,一首独唱,是她的成名曲,一首合唱,是一首小甜歌。
与她合唱的男艺人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络歌手,唱功不行,被她碾压得无地自容,到后面直接开始摆烂,导致第二首歌好听得一阵一阵。
海瑶下场后,后面的表演就显得中规中矩。
人群不再像之前那样集中,大家各自四散开来,开始了逛吃逛吃的路线。
海照月的展台前,不一会就围了一圈人。
“咦?这什么啊?哇!织布机吗?好新鲜啊!我还没看过呢,现在竟然还有人织布吗?”
“这个织布机是不是改良过的啊?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好漂亮~想摸摸~”
“这个织布的妹子好年轻啊!但好熟练的样子~这是练了多久啊?是不是什么流派的关门弟子?”
“那是什么?缅因噢?!哈哈哈这个缅因真好看啊,就是怎么脸臭臭的?有一种被人蹂躏过的美~”
“这个妹子在织什么布啊?土布?绸缎?有没有介绍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有人觉得没意思,看看就离开了;有人觉得好奇,想等海照月多织一会,看看她到底在织什么。
有人单纯被海照月的猫迷住了,迟迟不肯离开,想撸猫。
王思懿一边开着号直播现场情况,一边给围观群众答疑,一边还要抽空宣传安宁的账号,忙得口干舌燥。
而暴风的中心——海照月,却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岿然不动地织着布,丝毫没被嘈杂的环境影响。
而她手下的布则以一毫米一毫米的速度稳步积累。
王思懿看着这样的海照月,深吸一口气。
好嘛,她白担心了!
她就该猜到海照月是一个一旦开始工作就能进入心流状态的人。
倒是她,她现在是一个货真价实的E人了——EMO的E!
这让人头皮发麻的人流量,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又抽空看了看直播间——很好,在线人数每一秒都在往上翻,粉丝数更是以一种喜人的速度在匀速上涨。
她满意地点点头,正准备去看看安宁的账号宣传成果如何时,只听围观人群里有人惊呼:“我去!这是啥布啊?怎么还有泛彩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