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反应过来的围观群众纷纷鼓起了掌，三三两两交口称赞。
什么“好牛逼”、“真人不露相”、“绝了”……之类的赞叹声不断传入海照月耳中，海照月又羞赧起来。
海照月放下刀，洗了洗手，“十多年吧？”
说着，绕出了主厨台，回到了她的座位。
主厨噎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你多大？”
王思懿见状，立马插嘴道，“女人的年龄是永远的秘密，是吧？”
说完，她撞了一下海照月的胳膊，示意她别搭话。
海照月才20岁，太过年轻了，做很多事都没有优势，容易被人欺负。因此，最好别贸然提起年龄的话题。
好在主厨也没纠着这个问题细问，而是边啧啧称赞海照月的刀工，边将她切好的鱼生摆盘，让侍应生传菜。
至于海照月四人的菜，则是他亲自传的。
“老板，你之前说的八折还算数吧？”孙毅笑嘻嘻地看着主厨。
“算，当然算。”主厨手一挥。
眼前的鱼生摆盘精美，色泽鲜亮，鲜香四溢。
四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品尝。
“哎，照月，你怎么没问我之前那匹布怎样呢？”阮青青边吃边挑起话题问。
海照月有些紧张地停了筷子，“……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对自己的手艺这么没信心吗？”阮青青笑着安抚她，“你放心，很好。不然，我也不会想着跟你再合作。”
听到了关键词，王思懿也停下筷子，望向阮青青，“阮小姐，是什么合作啊？您现在可以详细说了吧？”
见两人都严阵以待地看着她，阮青青笑了笑，“不用那么生疏，就叫我青青吧。或者像之前那样，叫我小荷也行。”
“这件事之前孙毅应该也跟你提过一点，是关于你前一阵子做的那匹带珠光的透明的布。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跟我之前在你这买的那款布一样的材质吧？”
海照月点点头。
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阮青青继续说道，“我这次就是想向你定一块这样的布。”
“从你这里拿到上次的成品后，我又去研究了你之前卖的围裙。”
说着，她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实在好奇，所以从二手市场上买了一件。买了好几件假货才买到一件正品呢。”
“我发现你上次卖给我的布，以及这次织的那匹，应该都是以你做围裙那种布料为基础改良来的，对吧？”
海照月刚想张嘴，阮青青一个手势制止了她。
“——别紧张，我知道这是你的家传，我也并不是想打听你这个布怎么织出来的。”
“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说实话，经历过上次的合作之后，我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我喜欢做事踏实、你要求100，我给你做到1000的人。所以这次的事，我也不藏着掖着。”
“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服装设计师吧？不过之前我的设计更偏商业化一点。现在，我即将参加一个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设计比赛，而我看上了你新做的布，我觉得它比较契合我想表达的主题。”
“你是个正儿八经的匠人，而不是像孙毅一样，是个实打实的商人。所以，我不会跟你耍心眼，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希望在我参赛期间，我能买断这种布的独家使用权。”
听到“买断独家使用权”几个字，王思懿脑中警铃作响，“买断是什么意思？”
阮青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夹起了一片鱼生，对着光看了看。
灯光透过薄薄的鱼片打在她茶色的瞳仁上，她赞叹道，“好一双巧手啊。”
她将鱼片送进檀口中轻轻咀嚼，满意地点点头。
直到王思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微笑着看向她，“就是买断的意思。半年内，这种布不能卖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尤其是以服装的形式出现在市面上。”
“你要买多少？”王思懿继续问。
阮青青沉吟片刻，“……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一匹，具体尺寸现在还无法确定。”
“才一匹？就要买断这款布半年的使用权？那阮老板你打算出什么价？”
与阮青青比起来，她的语气算得上有些咄咄逼人。
但她无所谓。
她和海照月势必要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以海照月那个性格，不任人揉搓就已经算好了，涉及到这种利益相关的事，这白脸还得她来。
“你这布的价格应该不会超过上次的吧？就按一万一匹算，在这个价格的基础上翻三倍，三万，怎样？”
“才三万？？？”王思懿瞪大双眼，“这个价格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吗？你们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我选中了这款布，你们在半年内，真的能找到另一个像我这样肯付高价的买家吗？我之所以提出买断，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更何况，这只是个引子。”
“……引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接下来，我还有另一笔大单要跟你谈。”阮青青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