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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初生 第八章 螳螂捕蝉(四)(1 / 2)

东阳初生第八章螳螂捕蝉(四)

牧梓澄不认得这说话之人,只是他白色的衣袖,她依稀有些记忆,他就是挟持了她用以威胁楚克凡的人。她想起来了,楚克凡叫他白隼!

她刚想挪动身子,白隼便朝她厉声道:“别动!”

白隼何出此言——牧梓澄暗自想着,便朝身下张望,她伏着的石板正浮动在水面上,而水面之下,隐隐有阴森尖锐的亮光,四周光线太过暗沉,她看得不甚清晰。

“地下有机关,你小心些。”清明嘱咐道。

牧梓澄擡头望向清明:“你怎么也在这里?”

“中了这家伙的圈......”

“现在是时候让你们知道眼下的处境了。”白隼打断他,朝着所有人说道,“这屋里设了机关阵,可是我特地为你们兄弟两人准备的!小丫头所在的位置是阵的中心,你们两个各处一方,三人形成对峙之势。其中的玄妙在于,你们当中若有任何一人从自己的石板移出,其余两人就会落入水下的暗室中,暗室里插满了锋利的矛,想必你们能猜到后果。别怪我没告诉你们,这石板碎裂极快,如今你二人内力全无,怎么都快不过机关的速度。”

楚克凡怒骂:“卑鄙!”

“瞧瞧,若非你们彼此情谊深厚,这阵还派不上用场呢!好了,话不多说,你们的命掌握在对方的手上,你们自己来商量,到底让谁生,让谁死呢?”

原来他是在享受一场他人内心的煎熬——两人会了白隼之意。白隼不止是想要他们的命,他更是想要在死前折磨他们,教他们饱尝痛苦而死,留下来的那一个,又有何无颜茍活?

三人当中,倘若只能留下一人,清明定当先保住年少的墨铸主人。但她逃得过机关阵,又真的逃得出白隼的手心么!他心中的答案无疑是否定的,想必楚克凡也一样,他表情可怖的半张脸上,藏不住踌躇。白隼准备万全,谋划好了一切,岂会放人活着走出这鬼地方。

正当清明和楚克凡愁眉不展时,牧梓澄却不顾二人,端详起这机关阵里的细微之处:透明石板之下是水流,水流之下定然还有一层透光的隔板,方能囤住水支撑着最上方的石板,又展现出地下暗室里的大致样貌。

“若我们谁都不动,你这阵又有何用?”牧梓澄突然发问。

白隼笑道:“你这小姑娘问得天真,这阵自然有用得很,一个时辰你们谁都不动,最终正中心的人——你,掉下去。念在我与你无冤无仇的份上,好意提醒你,现在时辰过半了,就在你睡过去的时候。”

他说完,指着屋内角落里的一支香,那支香柱的确燃了过半。

清明和楚克凡俱是一惊。可恨!白隼定是忌惮他们二人,或凭轻功能抢下机关触发时的瞬息之差,才使了邪术封住他们的内力。剩余不足个把时辰,就算等到内力恢复,也要迟了。

时限——牧梓澄琢磨着白隼之言,时限之说必有机关,机关把控着时限,又是什么构成了机关的要件呢......

夹层累累,阵势在水,是水。

由前言断来,阵中处处是杀门,虽还未参透原理几何,必是经水在推动机关运转。只需尽快寻到阵眼,将机关截住,或许能破掉此阵。

还需要时间。

牧梓澄问:“你既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白隼坦言:“并非我有意害你,只怪你早已身在局中。是那楚家宗主不放过你,若非他遣来楚大统领捉你,我哪能这般轻松引这两人入局,看这两人拼个你死我活!既然乘了人家的方便,总得循个礼尚往来的道理吧,我就顺带帮他一把。你若觉得死得冤枉,可得记准了冤家是何人。”

牧梓澄再问:“你要杀便杀,何苦折磨他们?”

白隼忽地来气:“我九子岩的弟兄死伤无数,余下的只能亡命天涯,这般局面是拜他们所赐!这两人,义正言辞帮雪家讨回公道,公道?杀雪家先主的不过区区一个玄鹰,何须拉上我等全部弟兄陪葬,谈何公道!他们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敢做杀人的买卖,早该想到有这一日吧?”

“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死在我剑下的倒霉鬼,一命抵一命我自是认了,玄鹰惹出的祸事只该由他自己承担,凭什么殃及池鱼!”

“你很恨玄鹰嘛,他不是你自家兄弟?”

“他死有余辜!”

“白隼!提到玄鹰的死,我们还有账没算清呢!”清明抢过了话茬。

白隼顿感讶异:“账?”

清明死死盯住他:“玄鹰死的那日,你在现场,对不对?”

三双目光齐齐聚在白隼身上。

白隼哼道:“你小子,现在才发觉,晚了吧?”

“那笛音果真是你!我师妹小寒的死,是不是你......”

“是我!当然是我,可是你知道了又如何?”白隼兀自笑了。

盯着他阴冷的笑面,牧梓澄恍然分了神,这个无冤无仇的人,转眼间就与她结下了血海深仇。同样的心绪上涌在清明心间,他努力抑制着满腔怒气,问道:“你为何要杀她?”

“她知道太多。”白隼只是轻巧答了一句。

心爱之人的性命在白隼眼中一文不值!怒火在清明心中爆裂,苦寻仇人多年,这个仇人当时竟就在现场!他好恨,好恨那时慌乱了手脚、迷失了心神,对本该察觉到的周围异样,没有多加留意,他恨不得马上冲向白隼,勒住他咽喉,亲手宰了这个害他所爱之人惨死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