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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初生 第五章 大仇告破(三)(1 / 2)

东阳初生第五章大仇告破(三)

前方不远,便是约定好的驿馆了。

这间驿馆就像被提前布置成了一座义庄,院墙竖满了白帐、白幡,四面静悄悄,不见一个多余之人,清冷得令人压抑。这情境很是离奇,有种说不上来的诡谲之感,依照前些时日亲来传话的两名疆域使的言行举止,难以想象这番讲究的布置出自疆域府的手笔,可这种肃穆得令人窒息的氛围,倒又像极了他们给人带来的气息。

清明领着几人在附近驻足,候着先行一步来此处探查的秋分和白露,却不知这两人去哪里耽误了时辰,还不出现带回探报。

阴云间的日头忽隐忽现,约定的午时已过两刻,雪湘若一言不发仰着头,望着驿馆里冒出尖的一片片幡,看它们被风吹得,犹如破碎的魂魄在阴冷的风中乱舞。

清明怎会看不出来,他的心思早就飞入那驿馆中去了。从外头看来,驿馆的一切都打点得像模像样,说不定里面还小设了灵堂,供孝儿叩拜接回双亲的遗骨呢。

霜降于心不忍,凑到领头者身旁,低问:“清明师兄,不如?”

清明亦早有此意,朝大家道:“不等了!”

几人会意,纷纷提神屏息,一齐走向面前那座看似要吞没了苍穹的宅院。

走过驿馆的牌坊,大院门口立着两名身着素衣、没有携带兵器的守卫,见四人前来,示意他们止步。雪湘若亮出雪家宗主的令牌,两人过目,对视一眼,高声朝内喊道:

“雪宗主已至!”接着为四人移开了大门。

雪湘若脚下加快,清明紧随身旁,低声道莫急。冬至与霜降并肩跟在两人之后,隔着适当的距离,不动声色地瞄着院中的场面。

乍一入内,犹如踏进了宽敞的灵堂,守卫事先驱逐了无关人等,整个院落空留白帐飘然。掀过白帐,正中一条石道,两旁整齐列着两队素衣护卫,一眼就能点清人数,杂物统统堆垒在他们身后,早就腾出了路,让给来人向前。两口精致的木棺安放在路的尽头,一步步入内,护卫一双双往旁退避,个个抿着嘴,面容肃杀。

远端立着一个带队的人,奇怪的是唯有他蒙着面。四人靠近,他略施一礼,示意雪家后人走近棺木,检验归还之物。

死去的肉身腐化在了那不知名境地的黄土之中,两幅头骨,当如何辨认?

雪湘若在两口棺木前停下了脚步,脑中闪过何其相似的一幕......只是那时,族人不忍他亲眼目睹爹娘惨状,阻隔他在人群之外,而今,再无人拦在他与爹娘之间,他当以雪家之主的身份,亲自迎回爹娘的残骨!

他伸手抚了抚厚实的棺木,扯下覆在其上的白幕,使了很大的气力,才稍稍移开了沉重的棺盖。众人的心纷纷揪起,陪同雪湘若的视线一并,探入到那黝黑无明的棺椁中去......

砰地炸裂迎面而来!冲击力裹杂着碎木屑,飞溅到雪湘若的面庞,他本能地向后翻仰,用手护住双目,眯起的眼依稀可见那夺目的刀尖向他刺来。他单手接向利刃,手掌将要触及刀锋,一束白光从他旁侧闪过,直中从棺木中刚跳出的那人的心口——是清明手中的剑!剑尖刺入心窝的瞬息,那人被剑气震飞了出去,心口的血都还未渗出,当即毙命。

与此应和着,四周的素衣护卫纷纷从杂物堆里抽来家伙,包围四面,攻了过来。嘴里叫嚣着:“今日我等就为主上报仇!纳命来!”

刀兵一股脑袭来,冬至和霜降拔剑相抗,已是无暇顾及其他。

领头那人打出暗器,射向雪湘若,清明飞快将他推至棺木另一旁。两支彩绘雀尾般的飞镖,叮叮两声,打入人方才所在的木头中,清明一瞥,颇为眼熟!不等细想,接踵而来又几枚暗镖,清明放开雪湘若,侧身闪躲。

有这身手了得的汉子护着,屡屡不得手,领头人下令同伴,将那身手不凡的武者拖住,自己飞身移步,避开与他直面,又朝旁处飞去了暗器。

暗器来得猝不及防,霜降不及反应,正觉躲避不成,冬至错步到她跟前,撩飞了朝她突来的暗镖。可那发出暗器的贼人挪身迅疾,出手狡猾,转变着方位不断袭击,冬至使出了浑身解数,终露了空当,两枚暗镖在眼前一晃,便扎进了他的左肩与臂膀。

霜降惊呼,冬至却安慰道:“无妨。”

吃了这一镖,冬至的气势更显凶猛,他拼命将师妹护在身后,替她抵挡左右来袭的敌人。只是他没料到,这镖不简单,臂膀上阵阵麻痹感传来,他心下暗呼不妙,暗器抹了毒!

两道身影从后院的方向狂奔而来,加入了厮杀,是秋分和白露赶来支援。

敌人的数目不算众多,却也有他们两倍之多,他们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在与茶苑各使的对局之中,不算吃亏。清明将雪湘若推入棺木背侧避过了暗器,自己却被四周围来的数人牵制住了,眼下又多了两人前来相助,他稍事喘息,大感振奋。

做这一局,纯属是为了引他而来!雪湘若在乱中醒了神,想这设局埋伏之事像极了宫丞及高文全手下党羽的所为。他确信,这伙人是来向他寻仇的,到头来不出被疆域府处死的下场,这群亡命之徒定是打算在此之前,拼个鱼死网破。

费尽心思布置了这样的场面,莫不如说这两口棺材,是为那两个奸人打造的,想以他这冤家的鲜血祭奠亡灵,实是讽刺之极!

清明几人均被敌手缠住,难以空出心思护佑,雪湘若只希望此刻能帮得上大家的忙,与大家并肩而战。他尝试攒聚体内真气,那股干扰之意又再次复出,他只得放弃了动武的念头。一小阵眩目之感稳定下来后,眼里泛起的红光在顷刻之间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