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梓澄见了她却无欢喜,反倒露出一副愁容:“你不是应该逃了吗?怎么还送上门来了!”
“我来救你呀!我岂能让你受牵连还不管!”
“前院的火,是你放的?”
“你还有闲心管我干了什么!少废话,赶紧随我走。”棠梨拉上她,还未踏出房门,就见花晚恒的身影从前院过来了。
情急之下,两人又躲回了房中。这下可坏了,还没拖上几时呢,棠梨偷瞄着,花晚恒正朝着这屋子走来,逃定是来不及了!她环顾屋内,窗子都是朝向院子的,翻窗行不通,正愁着,瞥见墙角一支大衣橱立着,看来可供两人躲下。
花晚恒踏入房中,人已不在,大惊失色。他只离开了一盏茶的功夫,走前还专程恳求过姑娘稍候的。就连蛮八都猜出来了:“公子,那姑娘可是趁乱逃了?”
花晚恒哪里有心思搭理他,满腹心神都思虑着如何善后。他脑中浮现起了姑娘先前的告诫,当她放出狠话时,他还自以为她是虚张声势,万一她前脚一走,后脚就去宗家告上一状,奶奶和兄长出面恐怕都保不住他。这下真是无法挽回了,他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蛮八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真不见那姑娘一丝踪影。
“公子,你说她怎么走的呀?刚才也没见她路过前院啊......”
蛮八傻乎乎一言,使得花晚恒顿然转念,细想当时所有人都聚在了前院,他明明由前院而来,姑娘断不可能照面不打就溜了。
说来院里的骚乱,同样令人生疑。他去前院看了,并无哪里真着了火,就是一口锅不知怎得烧糊了,熏得满后厨直冒黑烟,走水之事纯属误会。这般巧合又是说不过去了,莫不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这一诡事,引得院中乱了套?
花晚恒将此猜想说给蛮八听,蛮八脸色煞白,哀呼道:“这手法太贼了!这人也太贼了!这姑娘的人可真不得了,明明将人藏得这样好......”
“等等!你不是说那晚她的人不在宅子里吗,那他们怎么找来的这里?这宅子连牌匾都还没挂上呢,谁会想到此处?”
蛮八随口的哀叹,又给花晚恒提了个醒,他顺着这话想了下去。
“传言都未有定论她上哪里去了,谁又会想到与花家有关?你不还说,那护卫是个高手吗,他们怎需来这虚晃的招数!”
蛮八赞同公子说得有道理,可他听不出公子话外是在往何处作想。
这种招数,倒令花晚恒想起了一人来,他不知领教过多少回!方才是受惧怕冲昏了头脑,此刻他想明白了,到底是何人在捉弄他。若她来救,两人逃不远,且房中尚有一可疑之处!花晚恒走到角落跟前,命蛮八搬来椅子,一屁股坐了个安稳,悠哉地翘了腿,面冲着衣橱亮话:“蛮八,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那棠梨长得什么模样吗,今日我就让你会会她。”
蛮八还不懂公子何意,愣愣放眼找寻:“公子,哪呢,你说棠梨姑娘在这?”
花晚恒冲他努努下巴:“傻瓜,这儿呢!”蛮八瞅了衣橱一眼,恍然大悟,就想去打开它,花晚恒拦他道,“莫急,她要喜欢,让她在里面多待会,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耐性,能憋多久。哼,今日她是插翅也难飞了!”
屋子没人住,衣橱还是空的。以少女的身形,刚巧能藏住两人。棠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花晚恒失落了一阵后,竟发觉了是她在使诡计。
两人将花晚恒的话听得一字不漏,人守在当口,她二人窝在狭窄的空间里大眼瞪小眼,有如囚鸟,大气不敢出。
牧梓澄吃定花家公子不敢为难她,轻拍棠梨,指了指外面,棠梨皱着眉直摇头。牧梓澄想告诉棠梨,她拿捏了花晚恒的软肋,有保命符在身,对方绝不敢动她们一根毫毛,可还没开口,就被棠梨抢先捂牢了嘴。
棠梨面露威逼,一双圆眼射出决然的意气,仿佛只凭这番意念就将牧梓澄镇住。她不认命,死命撑着骄傲的心气,总觉得花晚恒是没了招故意放话吓唬她,眼下只比谁更沉不住气,她生怕牧梓澄泄露了生息,使得花晚恒察觉她们先乱了阵脚。
就算最终逃不脱直面,棠梨也不想失去先出招的余地,她要熬着花晚恒失去耐心,忍不住来开柜验明,趁机冲出去狂揍他们一顿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