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你这次来,可经得苑主同意了?我记得今年最后的几车秋茶是你负责押送的。”
冬至忽然支支吾吾起来:“我......总之,我汇报给苑主,说要直接来昭临的决定了!我收到消息说,霜、不,你们不是差点给人害死么?我可是担心得要命,不赶来见你们一眼,我就是不放心。虽然苑主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这样说来,你是擅自来的?”
“也不算吧!苑主他不理会我的要求,我看他是有别的要事在忙,顾及不上我这边与生意之事了。这不算擅自行动吧?反正我来都来了,我定时时与你们在一块。”
冬至本以为清明会责怪他,赶他回去,谁知清明轻轻点了点头:“也好,既然你来了,替我照顾好霜降,我正有些事要去查。”
“师兄,你可是要去查那鬼面纹身的事情?我也要去!”
霜降心里倒并不十分在意那鬼面纹身众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听清明的意思,像是要把她一个人扔给冬至,就怎么也不想闲下来。
“什么鬼面纹身?你们这是在谈及何事?”
“就是差点害死我们的一党人!我们发现那些人身上纹有一个奇怪的鬼面图腾,怪老头说也曾见过那些人闯入他山里,好像他们就蛰伏在昭临境内。”
“什么!就是这伙人差点害死你?那还等什么,定要把他们的老巢找出来,替你报仇!等等,怪老头又是什么人——算了,不管他,反正这事决不能善罢甘休,算上我一个,我同你们一起去找这群贼人。敢打你的主意,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们!”
清明本不想将这二人牵扯进来,霜降却心直口快透露了那鬼面纹身之事,惹得冬至不仅好奇了起来,还闹着要三人一起去复仇。
这让清明一时犯难,这可不是他们想得那般简单的事情。两人说得来劲,清明只是在旁静静看着两人,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发话:“这事可不是儿戏,那伙人在暗处行事,背后定是有更大的势力作为靠山,说不定那帮人,就是背后真正的元凶旗下豢养的暗势力。”
霜降惊道:“怎变得如此复杂了?师兄的意思是说,那伙人只是替人办事,如同我们一样?”
清明点点头,他无法设想,这种江湖小势力又会因何与雪家生出如此大的仇恨,要靠私底下买人命的手段报复。
“若是哪家培养的暗势力,就算找到了他们,弄个鱼死网破,也不定会供出身后的人。这点,你们应当最是清楚了。”
霜降与冬至沉默了,换作是他们,自然是死也必定不能供出茶苑是暗影势力的真相。这一趟查证,他们在明,敌在暗,若是一个不谨慎反被盯上了,那就不止是他们几人落入性命堪忧之境地的结果了,说不定,还会牵连茶苑。
“我这几日已叫人去打探那鬼面纹身的事情了,过不了多久应当就能有线索。我看此事还是我一人去查探比较妥当,你们二人还是好好留在城内,替我照应着医馆那边的事。”
“清明师兄,我都差点被他们害死了,不能就这样当个没事人!拳套的事开始,我早都牵扯进来了,他们就是冲着这事来的,你现在不让我搅和进来也晚了,你我的样子他们也都见过了,只要给他们发现了,暴露是早晚的事!”霜降斜了冬至一眼,“冬至师兄!我看这事,你也逃不掉,这里只有你没有与那伙人照过面,即便你在明处,也不一定会惹他们生疑,不如你在明处打探,我与清明师兄在暗处打探?”
冬至狐疑着看向清明:“霜儿说的,似乎有些道理?我们三人一起查探,总是比你一人要灵通许多吧。”
清明语气严厉:“冬至,她是怎么个冲动又精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能事事对她言听计从?她说得是有道理,可有道理,就得让你跟着一起涉险么!你与此事本无牵扯,我现在都后悔让她跟着来了。本来这一切就与你们都没关系!”
“若不是我,你也拿不到拳套嘛。过河拆桥!”霜降见清明这副情状,言语之中不免夹杂了些奚落之意,“这个时候,你我分的那么清,你就是不拿我们当自己人嘛!”
“霜儿,清明师兄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你怎能怪他。”冬至一边劝霜降莫生气,一边朝清明说道,“清明师兄,我听你说来,这事的确不简单,但我们与你一同行事,凡事能有个相互照应的地方,这个时候,你就不必与我们见外了。我们自己是什么人,自己清楚着呢,不贪恋生,也不惧怕死,若能替茶苑分忧,理当在所不辞!”
奈何冬至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清明自觉若是再推却,委实太不顾及同门之情,太不体谅他们的心意了。他只好答应了他们一同去探查那鬼面纹身的线索。
他另有一件颇为惦记的事情,即是在想,被伊一夺去的那拳套,是否还能有再夺回来的可能。那可是能证明雪家夫妇为收买玄鹰之人害死的铁证,若是被他们销毁了罪证,日后如何替雪家讨还公道?这物证是经由茶苑之手相送到敌人手上的,他有意夺回此物。
“追踪伊一去向的任务,苑主吩咐给了小暑师兄和大暑师兄。现在应当该有了眉目,若是师兄想知道结果,不妨直接给苑主去个信,问一问,我想苑主不会瞒着师兄你的。”
霜降如此回他,清明听来觉得她余气未消,又不愿亲自去叨扰苑主追问此事,便打发冬至去个信与茶苑联络,借他好生禀报决意要留在昭临之便,顺带打听大小暑追回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