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处理妥当了,欧老师傅的尸首已被他们擡回城卫驻地。”
晏瑭默默点头,甚为满意。
“欧老师傅可是鸣丰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外就称,晏家要慎重调查此事,让领队严加看护尸身,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更不许透露关于他死亡缘由的任何推断!”
“属下立即去吩咐领队。宗主可是已经思量好了打算?”侍卫等候着主人最后的结论。
“若是找出了羊羔子就按照原计划行事。若是找不出来,就通知领队去那个异乡人所在之处拿人,让他机灵着点,无论什么理由,都给我扣到那人头上去!”
“属下明白了!”
“这件事,你定要给我盯仔细了。”
晏瑭拍了拍侍卫的臂膀,一副全权委托于他的表情。
“放心吧,宗主,属下知道该如何做。属下绝不允许任何人生出事端来,挡住宗主的大好前程!”侍卫眼里散发出寒气逼人的光,向主人一拜,迅速退出了屋子。
晏家年轻的宗主注视着侍卫离去时那坚毅的步伐,沉思了半晌。
晏家拥有数百年铸造之王的豪名,自从父亲辞世后便有一蹶不振之象。近年来的出产品质如何也比不过从前。晏瑭自知技艺不精,没有发扬祖上遗珍的命数,如今他这辈晏家后生中,几乎都是平平无奇之辈,实在是不可与民间雨后春笋般涌出的高人较量。
晏家为重禹境无数武家和宗族护卫供给兵器,为了能大量产出质量可靠的成品,只能割舍私家铸师那些独特的技法。凭借这门生意,晏家殷实富足的现状是断然无需晏瑭担心的,可近年来,武家高手的称手兵器中,晏家所出之器已被渐次淘汰。
还有甚者放出轻蔑之言,说晏家刀剑只配给那些初习武艺弟子用来练手,至于练就上乘武艺的高手,若是没有一件量身定做的精品,那是发挥不出十分之功力的。父亲还在的时候,晏家每年还能铸成几件令人称道的极品,轮到他晏瑭继任的这几年来,却再无一件能拿的上台面的佳作。
他虽不惜重金培养自家铸师,给予厚重的打赏,有能耐、有资历的几位外族前辈,仍是为了成就个人名声,甘愿放弃为晏家效力的荣耀,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在父亲病故请辞后自立了门户。鸣丰城里的著名铸师们,也婉拒了他的笼络。族中尚有几个天资还不错的小辈,却苦于没有经验丰富的前人传授技艺。
只道是家中空有绝技,却无以为继。
晏家千百年的声誉,万万不能毁在他这一代。如今,若不是身边有这一个坚定的支持者追随他,辅佐他重振家威的谋划,他实在是不知该拿这偌大的家业如何是好。
他心知肚明。出此下策来维护晏家声威的做法,实属违背了禁令,可他肩负着整个宗族的冀望,不得不横下心来。
那追随之人坚定的步履,终于将他心头划过的一丝优柔,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