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丁子轩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宠溺，眼神里的温柔像要溢出来，“等我下班，带你去吃寿喜烧。”
“好耶！”
女生蹦蹦跳跳地跑了，丁子轩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藏不住，连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温柔的弧度。这是楚幼鱼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没有了手术台上的锐利，没有了办公室里的沉稳，像个被糖收买的大男孩，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跑远的身影。
她站在走廊的拐角，手里的病历差点掉在地上，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有点酸，有点涩。
“那是丁主任的女朋友，三玖姐。”路过的护士笑着说，语气里满是羡慕，“人特别好，经常来给我们送面包，丁主任每次看到她，眼睛都在放光。”
楚幼鱼点点头，说了句“谢谢”，转身往办公室走时，脚步却有点沉。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丁子轩的电话语气那么温柔，为什么他提起“早点睡”时，眼底会有藏不住的暖意——那是被爱浸润过的样子，像块吸足了阳光的海绵，柔软得让人羡慕。
三玖……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觉得和丁子轩站在一起，真是般配得让人挑不出错。一个像热烈的阳光，一个像挺拔的树，站在走廊里的样子，像幅刚画好的画，温暖得让人不忍打扰。
从那天起，楚幼鱼的暗恋就多了层透明的玻璃。她依然会在手术观摩时，偷偷看丁子轩专注的侧脸；依然会在他讲解病例时，听得格外认真；依然会在笔记本上，无意识地写下他的名字。但她心里清楚，那道玻璃是跨不过去的河，河对岸的风景再美，也不属于她。
她开始留意丁子轩和三玖的互动。有时是午休时，三玖提着食盒来找他，两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头挨着头分享便当，三玖会笑着把胡萝卜夹给他，他会无奈地吃掉，然后偷偷把她不爱吃的青椒挑出来；有时是下班时，她会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会耐心地听着，偶尔低头回应，侧脸的线条柔和得像被晚风拂过的湖。
那些瞬间，楚幼鱼都看在眼里，像看一部温暖的电影，主角却不是她。她会羡慕，会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清醒——丁子轩的温柔和耐心，好像都给了那个叫三玖的女生，留给他们这些学员的，只有专业的冷静和严格的要求。
有次病例讨论会上，楚幼鱼因为紧张，把一个关键数据说错了，脸瞬间红得像番茄。董嘉刚想调侃，丁子轩却轻轻摆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这个数据确实容易记错，我第一次接触时也犯过同样的错，回去再查一遍资料，明天给我一份详细的分析。”
没有批评，没有指责，却比任何安慰都让她安心。楚幼鱼点点头，坐下时，看到丁子轩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三玖发来的消息，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加油哦丁老师，别对小朋友太严格～”
他看到消息时，嘴角偷偷扬了一下，像个藏着糖的孩子。
楚幼鱼的心轻轻动了一下，随即又平静下来。她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能以学员的身份，看着他在手术台上发光，看着他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看着他把日子过得像首温暖的诗，其实也是种幸运。
暗恋有时就像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纸条，写满了不敢说的话，却也藏着份小心翼翼的欢喜。楚幼鱼知道，这张纸条或许永远不会被打开，但能这样揣着，看着他和三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看着他们的笑声被晚风带走，好像也没那么难过。
她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丁子轩就像颗遥远的星，照亮过她的方向，却不必属于她。
深秋的一个傍晚，楚幼鱼跟着丁子轩查完房，看到三玖正站在护士站门口等他，手里捧着杯热可可，哈出的白气像朵小小的云。丁子轩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热可可，递到她嘴边，看着她喝了一口，才接过自己的那杯。
“今天好冷啊。”三玖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怕冷的小猫。
“嗯，明天降温，记得多穿点。”丁子轩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楚幼鱼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白大褂的影子里，不仅有她藏不住的心动，还有份更珍贵的东西——是看到喜欢的人幸福时，那份安静的祝福。
她转身往办公室走，脚步轻快得像卸下了什么。口袋里的笔记本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丁子轩”三个字，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病例分析和手术要点。
或许暗恋的意义，从来不是拥有，而是在仰望那束光时，也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楚幼鱼想，等她将来也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时，或许会笑着想起这段藏在白大褂影子里的时光，想起那个像星一样的人，和他身边那个像阳光一样的女孩。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