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团要发酵了。”三玖指着盆里渐渐鼓起来的面团，像团白白的云，“要等四十分钟。”
“那正好。”丁子轩拉起她的手，往客厅走，“陪我看会儿书。”
客厅的沙发很大，铺着柔软的羊绒毯。丁子轩靠在抱枕上翻书，三玖就窝在他怀里，像只找到舒服姿势的猫，腿搭在他的腿上，手里攥着他的衣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的纹理。
书里讲的是复杂的心脏外科病例，三玖一个字也看不懂，却看得认真，眼睛盯着书页，余光却总落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睫毛很长，看书时会微微垂下，像两把小扇子；偶尔皱眉思考，眉心会形成个浅浅的川字，像在手术台上遇到难题时的样子。
“看不懂还看？”丁子轩合上书，敲了敲她的额头。
“看你呀。”三玖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口，笑得像偷到糖的狐狸，“看你比看书有意思。”
丁子轩的耳尖红了，把她搂得更紧了些。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幅被时光定格的画。他能闻到她发间的面粉香，混着自己身上的薄荷沐浴露味，变成了独属于“家”的味道——不是刻意营造的香氛，是两个人的气息缠在一起，自然发酵出的、让人安心的甜。
面团发酵好时，三玖拉着丁子轩一起揉面。他的手大，能轻松握住整个面团，力道均匀得像在拿捏手术缝合的力度；她的手小，只能抓住面团的一角，跟着他的节奏慢慢揉，指尖时不时蹭到他的手背，像在玩场无声的游戏。
“要揉出膜才行。”三玖踮脚，凑到面团前看，鼻尖几乎要碰到面粉，“你看，还差一点。”
丁子轩低头，鼻尖蹭到她的发顶，轻声说：“像这样？”他加重了力道，面团在两人掌心慢慢变得光滑，终于拉出层透明的薄膜，像块柔软的纱。
“对啦！”三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拍了拍手，面粉却趁机沾到她脸上，像只花脸猫。
丁子轩没说话，只是低头，用唇轻轻蹭掉她脸颊的粉。这个吻很轻，像羽毛落在雪上，却让三玖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手里的面团“啪嗒”掉回盆里，发出闷响。
“丁子轩！”她的脸瞬间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笑着按住。
阳光越升越高，把厨房的每个角落都晒得暖暖的。面团在烤盘里渐渐膨胀，散发出甜香，像个正在长大的梦。三玖靠在丁子轩怀里，看着烤箱里渐渐变成金黄色的面包，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其实就是这样——
是周末的阳光，是面粉的甜香，是他掌心的温度，是她故意的黏人，是两个人一起揉面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是“我想靠近你”时，你刚好也在把我往怀里带。
面包出炉时，香气满溢了整个屋子。三玖拿起一块刚烤好的吐司，递到丁子轩嘴边，看着他咬下一口，嘴角沾着点面包屑，笑得眉眼弯弯：“好吃吗？”
“好吃。”丁子轩的声音带着点满足的哑，拿起另一块，喂到她嘴边，“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三玖张嘴咬了一大口，面包的麦香混着黄油的醇厚在嘴里化开，烫得她眯起眼睛，却甜得让人心头发颤。她往丁子轩怀里蹭了蹭，把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在说：
“就这样，一直这样，就很好。”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面粉的白、皮肤的暖、面包的金黄，都融在这一片温柔里，像首永远唱不完的、关于陪伴的歌。
真的，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