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狂暴的撞击和嘶吼声,在翠绿光晕荡漾开的瞬间,猛地一滞!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几声极其古怪的声响——像是野兽被呛到的咳嗽?又像是极度厌恶的干呕?还夹杂着几声意义不明、充满烦躁和不适的低吼!
撞击声…停了!
门外那几只狂化的“狐狸脸”和黄皮子,似乎被门上突然散发出的那股混合着“酸菜活气”的、令它们极度不适(甚至有点反胃?)的“生”机给恶心到了!它们幽绿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本能的排斥,烦躁地在门口徘徊了几圈,最终发出一阵不甘的低吼,竟真的…转身离开了!脚步声迅速远去!
地窖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诛星的背影,看着他指尖那点早已消散的微光,再听着门外远去的怪物脚步声…
“这…这就…走了?”一个汉子喃喃道,仿佛在做梦。
老张头看着诛星缓缓收回手,转过身来。那张依旧有些憔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老张头却敏锐地感觉到,这位赵顾问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再仅仅是虚弱,而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大地回春般的沉稳与生机?当然,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淡淡的…酸菜清香?
“赵…赵顾问…”老张头的声音带着敬畏和一丝不确定,“您…您这是…什么仙法?”
诛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带着酸菜味的新力量,最终,用一种极其平静、仿佛在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开口:
“不是什么仙法。”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地窖里:
“就是…腌入味了而已。”
众人:“……”地窖里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死寂。只有灰耗子精似乎听懂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小脑袋,还用小爪子嫌弃地指了指诛星的衣服。
白雨妍捂着额头,感觉一阵无力:“老诛…咱能换个…稍微体面点的说法吗?”
诛星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体面?从海鲜盖浇饭到酸菜缸腌制…他的天师生涯,早就和“体面”二字绝缘了。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警戒的年轻人突然指着地窖角落里一个老旧的、布满灰尘的无线电设备,激动地大喊:“老张头!有信号了!好像…好像是那个特殊频道的广播!”
老张头精神一振,立刻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调试着那台老古董。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后,一个断断续续、却充满急切的声音传了出来:
“…滋啦…所有…所有能听到的…异常事件…临时处置点…紧急…通知…”
“…东北…黄仙庙…滋啦…信号恢复…确认…核心煞局…已…破坏…滋啦…”
“…但…七煞连环…西南…帝都…锁龙井…爆发!…滋啦…情况…危急!…龙气…被污…产鬼…聚怨…全城…告急!…请求…就近…支援!…重复…帝都锁龙井爆发!…”
广播信号再次被强烈的干扰淹没,只剩下刺耳的忙音。
地窖内,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和轻松,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冻结!
帝都锁龙井!令牌指向的七煞凶地之一!竟然在东北煞局刚破之时,紧跟着爆发了!而且听起来情况比东北更加危急——龙气被污!产鬼聚怨!全城告急!
白雨妍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诛星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眼神也骤然锐利起来!阿月更是下意识地抓紧了白雨妍的衣角。
“先生”的七煞养阴泉计划,环环相扣!他们刚刚扑灭东北的火头,帝都的烈焰已冲天而起!
灰耗子精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不再梳理胡须,小眼睛警惕地看着众人。
老张头颤抖着放下无线电,老脸上满是苦涩和绝望:“帝都…完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去帝都!”白雨妍斩钉截铁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寂静!她看向诛星,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老诛,还能打吗?”
诛星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带着奇异酸香的新生力量,又低头看了看怀中那个冰冷的灰烬布袋。布袋深处,那个神秘的三角印记,在听到“锁龙井”和“龙气被污”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迎着白雨妍的目光,那双沉淀着星海与生机的眼眸深处,一丝属于天师诛星的锋芒,重新点燃!
“能。”他言简意赅,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只是说完,他下意识地抬手,闻了闻自己袖子上那浓郁的酸菜混合海鲜的气息,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白雨妍也闻到了,她看着诛星,又看看旁边正用小爪子捂着鼻子的灰耗子精,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补充道:
“那个…在去帝都之前…”
“嗯?”
“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找个地方…”
“干什么?”
“给你…呃…还有我们所有人…”白雨妍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彻!底!地!洗!个!澡!”
地窖里,不知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劫后余生又面临新危机的复杂情绪,似乎被这带着酸菜味的现实冲淡了一丝丝。
灰耗子精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用小爪子指了指地窖角落一个积满灰尘、似乎还能用的破旧铁皮澡盆,发出了一声充满“早该如此”意味的:“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