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炼毒炼丹，救人杀人只在一念之间。”
洛无霜突然安静下来，暮风卷起了她鬓边碎发，她撇撇嘴，神色带上了点不乐意。
“我不要救人。”
救人有什么好的，好不如他后面说的炼毒呢，比炼丹有意思多了。
江渺乐了，她意味深长道:“等你当上炼药师再说吧。”
“那我也不...”少女怄气的视线停在江渺的脸上，她忽然不再说着拒绝的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的专注。
“为什么你吃了那么好闻的东西——”洛无霜皱起眉头，手指对着江渺比划了好几下，像是画什么一样。
“可我却还是能看到有黑线缠在你的身上？”
她沮丧道:“我看不到你的火焰了，有很多黑线缠着它，很多很多，比我从医馆里治病的人身上看到得都多。”
江渺微微挑眉，尽管她习惯了这姑娘的火眼金睛，却依旧为之惊讶。
洛无霜不仅闻出了玉露丹的味道，还窥得了她的身体状态。换成窥命的专业话术，就是命轨晦暗，死劫频生，命不久矣。
这双眼睛可真是了不得，轻易就道破了生死，江渺如今可算是知道先前别人怎么看待她的了。
“因为我生了病。”
江渺朝她疏朗的笑了笑，轻描淡写就揭过了这个话题，“病好了你就看不到了。”
暮色渐浓，月光爬上树梢，远处传来集市的声响，惊起几只栖鸟。
洛无霜看到一缕朦胧的月光出现，便知道眼前人要离开了，而她能下一次见到他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那我...”
江渺的确准备离开了，偷偷摸摸跑人家后院待了一下午，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了。
夜风好似带来了一抹不太清晰的气息，她没来得及分辨是谁。
莫名的她有种不妙的感觉，还夹杂着几缕心虚，直觉告诉江渺最好快撤离。
这总不能是...沈淮吧？
他不是去休息了吗？
“原来你一直搞失踪就是来见她的。”
一只修长的手搭上江渺的肩膀，沈淮的脸悄无声息从江渺身后浮出，他勾着唇角，微眯着眼，声音听不出具体情绪，只有一股浮于表象的笑意。
“嗯？藏了这么久，不然讲讲？”
他给这人披上厚实的大氅，伸手为江渺系紧了衣领，晦暗的月光落在沈淮脸上，显得他的动作格外专注。
江渺有些头皮发麻，不应该啊，她为什么会莫名觉得紧张，沈淮的眼睛看着好亮，有点瘆人了。
陌生的心虚感一闪而逝，江渺对此摸不着头脑，她垂眸看了一眼沈淮为她披上的大氅，若无其事的点点头。
“我顺路。”
月色如霜，洒落在庭院里。江渺的白衣笼在大氅下，沈淮遮掩了她的大半身形，她神色淡漠，看向洛无霜，“我先回去了。”
“等等！”洛无霜突然越过这个她不认识的青衣人，揪住了江渺的一片衣角。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夜空的星辰。
江渺顿住身形，回眸望来，清辉月色披在这人身上，那束在身后的黑发恍惚间宛如纠缠不休的银丝。
洛无霜喊住他是想把话说完，这个突然出现的青衣人把她的话打断了，她不是很喜欢。
“那我救你好了。”
“你生病了，那我就救你。”少女一字一顿的说，声音清亮而坚定。
“我不救别人，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但你不一样，你和婆婆都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如果你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就请等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