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在身后合拢。
紧接着。
一股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似是这片天地，不欢迎任何活物的进入。
柳清月闷哼一声。
体内灵力自行运转，在身周形成一道薄薄的护罩，抵御着那股无形的压力。
她的脸色，微微泛白。
“这里……排斥生灵。”
她清冷的声音，在极致的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林凡的声音，从她身旁传来，一如既往的平稳。
“准确的说，是排斥一切带有生命烙印的东西。”
“我们就像是滴入滚油里的两滴水。”
“不被炸得粉身碎骨，已经算是这片空间足够宽容了。”
他的语气里，甚至还带着调侃。
柳清月侧目。
黑暗中，她看不清林凡的表情。
但能感觉到，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股压力的影响。
“你……”
她刚想问什么。
林凡却先一步开口。
“习惯就好。”
话音刚落。
极其微弱的灰白色光芒，从极高的穹顶之上，艰难地渗透下来。
驱散了部分极致的黑暗。
也让两人，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片枯败死绝的世界。
脚下，呈现出暗红色的干涸龟裂大地。
视线所及之处，散落着无数巨大到超乎想象的骸骨。
有的像山峦般起伏，早已与大地融为一体，化作了岩石。
有的则像枯死的巨木，斜斜地插在地上，直指灰蒙蒙的天空。
根本分不清，哪些属于真龙，哪些又属于不知名的域外巨兽。
它们的血肉、精华、乃至神性，都早已被万古岁月消磨殆尽。
只剩下这些不会腐朽的骨骸，无声地诉说着一场被遗忘的战争。
一些断裂的兵器碎片，随意地嵌在岩石与骨骸的缝隙里。
刀、枪、剑……
曾经闪耀着灵光的宝具，如今只剩下锈迹斑斑的残躯，比凡铁还不如。
连最后的灵性，都被这片死寂的空间彻底吞噬。
柳清月沉默了。
眼前的景象，比任何文字描述都更具冲击力。
即便是她，心神也微微震动。
“我们追踪的气息，还很清晰。”
林凡打破了沉默。
他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
“跟我来。”
那里，有一条早已干涸的河床。
河床蜿蜒着，通向这片空间的更深处。
林凡率先迈步，踏上了那片暗红色的土地。
柳清月收敛心神，紧随其后。
脚下传来“咔嚓”的轻响。
是一截不知名生物的指骨，在他们脚下化为了齑粉。
两人沿着这条干涸的血色河床，沉默地前行。
只有他们二人轻微的脚步声，在这片死地里回响。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柳清月在一具庞大的骸骨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具完整的龙类头骨，大如山丘，斜倒在河床边。
空洞的眼眶，黑漆漆地对着天空。
曾经象征着至高威严的龙角，也断裂了一根。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已经完全石化的骨骼。
冰冷，坚硬。
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残留。
“难以想象，它生前该有多么强大。”
柳清月轻声自语。
“再强大，也敌不过时间和更强的对手。”
林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并未停步。
“这里的煞气，会磨灭一切。”
“龙怨也好，魔念也罢，最终都会被同化，成为这片土地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