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正中,赫然嵌着枚流光溢彩的玉璧!
“潮汐璧……“
守塔人喃喃。
“老伙计守了三百年的镜天钥……”
龟甲虚影缓缓降下,玉璧落入苏沐掌心。
触手温润如水,璧心一道弯月凹槽与阴月钥严丝合缝。
秦筝银铃残片忽然发出清脆碎响。
她愕然低头,只见残片化作银粉簌簌落下,露出内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琉璃珠。
珠心困着滴蠕动的黑血,正是当日从青壳龟体内逼出的蚀心散煞气!
“原来如此。“
白若雪指尖轻点琉璃珠。
“圣女真正要的,是这滴煞血引。“
她看向潮汐璧。
“以璧为皿,以血为引,才能彻底污了镜天活水。“
苏沐将潮汐璧迎向星核。
双宝相触的刹那,银光与灰芒交融成柱,直射东南。
光芒尽头,隐约现出座云雾缭绕的孤岛轮廓!
“镜天入口……”
守塔人竹杖颤抖。
“竟在'蜃楼岛'!“
蜃楼岛是雾海最深处的谜。
终年海市蜃楼缭绕,去过的人非疯即痴。
秦筝面色发白。
“岛周全是噬魂雾,舟楫难近。“
“潮汐璧能辟雾。“
守塔人喘着气。
“但璧离镇海石,雾海潮汐只能撑三日。“
他死死抓住苏沐手腕。
“三日之内,必须将璧归位,否则雾海倒灌,云梦泽必成汪洋!“
紫蝶怀中的草盆忽然发出细微碎裂声。
九死还魂草的幽蓝叶脉正迅速灰败,盆底冰层裂开细纹。
“草要枯了!“
阿星急得去捂冰缝。
守塔人却盯着苏沐。
“救镜天,还是救一人……你选。“
星核在掌心灼烫如烙铁。
苏沐目光扫过枯草,最终落向东南那片虚幻的岛影。
“去蜃楼岛。“
蜃楼岛的轮廓在雾海中若隐若现,如同浸了水的墨画。
秦筝指尖捻着潮汐玉璧边缘,温润流光在璧面游走,映亮她微蹙的眉。
“玉璧离岛太久,蜃气稀薄了。”
她指向岛周翻涌的灰白雾气。
“噬魂雾最喜吞吃灵气,玉璧光华越盛,雾便越凶。”
紫蝶怀中的九死还魂草叶尖已蜷曲发黑,冰盆裂纹蔓延。
她小心地往盆里添了勺雾海水,水汽触及草叶,竟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海水……烧叶子?!”
她惊得缩手。
“雾海的水脉在枯竭。”
守塔人佝偻着咳喘,竹杖重重顿在船板。
“玉璧不归位,活水变死水,草死……人也要渴死!”
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住苏沐。
“三日!潮汐纹的力量只够撑三日!”
白若雪冰凉的指尖划过玉璧表面,流光在她指腹下短暂凝滞。
“璧是钥匙,岛是锁眼。锁眼堵了,钥匙插不进。”
她抬眼望向浓雾深处。
“得先清道。”
船行半日,雾气浓得化不开。
阿星趴在船舷,小揪揪被水汽打湿。
“雾里有东西哭……”
话音未落,一阵尖细的呜咽声贴着船底滑过,听得人头皮发麻。
“蜃妖泣。”
秦筝袖中滑出半截银铃残片。
“噬魂雾养的伥鬼,专缠活物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