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秦轩负手而立,静静等候。
当洛秋芷再次出现,引他入殿时,秦轩从她担忧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却只是报以一个安然的微笑。
踏入蝎神殿,秦轩的目光坦然地扫过殿内的一切。
那狰狞的万毒图腾、燃烧的幽绿鬼火,以及高踞王座之上,那位如同蛰伏毒蝎般的五瘴教主。
“晚辈秦轩,见过洛教主。”
他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便静立于殿中,从容等候。
洛九渊的目光如刀,在他身上一寸寸刮过,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秋芷,你先退下。”
“父亲?”
洛秋芷担忧地看了秦轩一眼,生怕没有她在场,秦轩会因不知父亲脾性而招来横祸。
“退下。”洛九渊的语气不容置喙。
洛秋芷无奈,只能带着满心的忧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大殿。
当那巨大的石门“轰隆”一声再次合拢,殿内仅剩二人之时,洛九渊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法力波动瞬间扩散,彻底封锁了整座大殿。
“年轻人,”洛九渊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传来,冰冷而威严,
“现在,可以对老夫说出你此行的真正目的了。”
秦轩对这番阵仗没有丝毫意外,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腹稿再次道出,其言辞恳切,与对洛秋芷所说别无二致。
“呵呵!”
洛九渊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
“这些虚浮之言,就不必在老夫面前卖弄了。老夫问的是,你的真实目的。是谁,派你来的?”
话音未落,一股如山如海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金丹法域之力!
空气瞬间粘稠如汞,殿中摇曳的鬼火猛地一滞。
秦轩只觉得一座无形巨山压在了自己的神魂与肉身之上,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轻响,额角瞬间便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然而,即便身处狂涛骇浪的中心,他依旧如同一块亘古不化的礁石,脊梁挺得笔直。
“前辈乃金丹高人,俯瞰南疆,又何必用这以大欺小的手段?”
秦轩的声音因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略显低沉,但依旧清晰冷静,
“况且,晚辈于令爱有救命之恩,五瘴教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吗?”
“待客之道?”洛九渊眼中寒芒一闪,
“这里是南疆,不是你们沧冥州的礼仪之邦!在这里,只有强者的拳头,才是唯一的礼数!”
秦轩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放弃了抵抗,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自嘲。
“前辈果然慧眼如炬,晚辈确实目的不纯。搭救洛姑娘,亦是有意为之。只是,这一切皆是迫不得已。”
洛九渊听到秦轩坦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威压并未减弱分毫,继续追问道:
“说!是何人指使?”
秦轩抬起头,迎着洛九渊那审视的目光,一字一顿,吐出了四个足以让南疆震动的字:
“天阙宗,璇玑真君!”
此名一出,宛如一道惊雷在死寂的蝎神殿内炸响!
洛九渊瞳孔骤然收缩,那如山岳般的金丹威压竟在瞬间烟消云散!
他死死盯着秦轩,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
璇玑真君!
这个名字,即便他久居南疆,亦是如雷贯耳!
当年那位天阙宗的金丹天才,与其道侣同游南疆,不知斩杀了多少南疆修士,凶名赫赫。
后因惹怒了一位元婴老怪,道侣殒命于此,他才狼狈逃回沧冥州。
百年之后,此人竟破关而出,成就元婴!
一个对整个南疆都怀有刻骨仇恨的元婴真君!
一时之间,洛九渊心中念头急转,却愈发不解:
“你既是璇玑真君座下走狗,为何要主动暴露?你是想破坏他的谋划,还是想将我五瘴教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元婴真君的怒火,你担待得起吗!”
秦轩见洛九渊已完全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心中暗定,继续抛出更具冲击力的说辞:
“晚辈自然知晓。璇玑真君此番遣我前来,正是要我潜伏贵教,以圣子之位为跳板,接近前辈的爱女,最终窃取教主之位。
其根本目的,便是以五瘴教为根基,染指百蛮巫神教,为其图谋整个南疆的大计,布下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一派胡言!”洛九渊厉声喝道,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震动,
“你不过一小小卧底,怎会知晓这等核心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