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与弯刀相交的刹那,影卫的手臂竟被震得脱臼。陆远趁机一剑刺穿他的咽喉,却发现对方眼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露出诡异的笑容。
“小心他们嘴里的毒囊!”王孟一刀劈开个影卫的头颅,黑血溅在雪地上,“这些人都是死士!”
陆远踢开尸体,看见影卫舌根处果然藏着枚黑丸。他刚要提醒其他人,就听见头顶传来破空声,抬头只见一柄铁伞直坠而下,伞面正对着白龙。
“小心!”陆远飞身扑过去将白龙撞开,铁伞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炸开,蓝雾瞬间将半片岩石都染成了黑色。
白龙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谢了。”
“先别急着谢,”陆远指着峡道深处,“你看那是什么。”
雪地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排排脚印,从峡尾一直延伸到他们脚下。脚印很深,像是拖着什么重物留下的。白龙俯身摸了摸脚印里的冰碴,突然脸色剧变:“是炸药!他们想把整个落雁峡炸塌!”
王孟砍倒最后一个影卫,喘着粗气道:“峡尾的人被拦住了,我们得自己冲出去!”
陆远看了眼两侧的崖壁,突然有了主意:“跟我来!”
他带着众人跃到左侧的岩壁下,长剑插进石缝里用力一撬,竟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这是前隋的军道,我在王府的密档里见过记载。”
白龙率先钻了进去,陆远刚要跟上,就看见峡口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马景川。他肩上还缠着绷带,手里却提着柄长枪,身后跟着数百名边军。
“陆远,你跑不掉的!”马景川的声音在峡道里回荡,“把供词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陆远冷笑一声,钻进洞口后用巨石堵住入口:“有本事就来炸啊,我倒想看看是你的炸药快,还是我们的脚程快。”
军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王孟点燃火折子,照亮了两侧的壁画——上面画着前隋士兵运送粮草的场景。
“这道能通到哪儿?”白龙摸着壁画上的箭头,“别是条死路。”
“通到京郊的废弃窑厂,”陆远回忆着密档里的记载,“当年黑鳞卫就是从这儿潜入京城的。”
火折子突然“噼啪”响了两声,王孟低头一看,发现火苗变成了绿色:“不好,有瘴气!”
众人连忙捂住口鼻,加快脚步往前冲。陆远感觉头晕目眩,突然想起秦清婉给的解毒丹还有一粒,忙塞给身边的白龙:“你伤还没好,拿着。”
白龙刚要推辞,就听见前方传来水声。王孟举着火折子往前跑了几步,突然惊呼:“前面是座吊桥!”
众人跑到桥头,发现吊桥对面就是出口,可桥板早已腐朽不堪,只剩下几根铁链在风中摇晃。陆远试了试铁链的承重,对众人道:“一个个过,别慌。”
王孟刚踏上第一块桥板,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马景川竟然真的炸塌了洞口。碎石顺着军道滚下来,整个山洞都在摇晃。
“快!”陆远推了王孟一把,“我断后!”
王孟刚跑到对岸,吊桥就“咔嚓”断了一截。白龙紧随其后,到了对岸却发现陆远还在桥头,手里的长剑正对着追来的边军。
“你干什么?快过来!”白龙急道。
陆远砍断一根抓过来的长矛:“你们先走,我得把他们引开。”
“疯了吗?”王孟也急了,“这吊桥快断了!”
陆远笑了笑,突然一剑砍断了靠近自己的铁链。吊桥瞬间倾斜,追来的边军纷纷掉进桥下的暗河。他借力往后一跃,抓住最后一根铁链荡到对岸,刚站稳就听见“哗啦”一声,吊桥彻底断了。
“走吧,”陆远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去窑厂等黑鳞卫的人。”
三人刚走出军道,就看见窑厂的空地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身青衣,手里拿着个算盘,正是香云楼的柳如烟。
“陆指挥使,别来无恙?”柳如烟拨着算珠,“朱先生托我给你带句话。”
陆远握紧长剑:“他有什么话,自己不会来说?”
“他说十八年前的流民案,还有个漏网之鱼,”柳如烟的算珠突然停住,“就是马阁老的贴身管家,现在住在京城的翠花胡同。”
白龙皱眉:“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因为王妃当年救过我,”柳如烟收起算盘,“我欠她一条命。”
陆远刚要追问,就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柳如烟纵身跃上窑厂的屋顶:“后会有期。”
等黑鳞卫的人赶到时,陆远正看着翠花胡同的舆图出神。白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会会那个管家。”
陆远点头,目光却落在舆图的角落——那里画着座不起眼的宅院,正是马阁老的府邸。他突然有种预感,这场争斗,很快就要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陆远和白龙乔装成货郎,推着辆独轮车来到翠花胡同。胡同里很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在门口晒太阳。陆远按照柳如烟说的门牌号找到那座宅院,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小心点,”白龙拔出藏在货担里的软鞭,“情况不对就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