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墙头传来魏锋嘶哑而冷酷的命令。
嗖!嗖!嗖!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响起,接着便是墙外传来的惨叫声和盾牌被撞击的沉闷声响。
战争,在巨大的撞击声、震天的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中,猝然爆发!
陆远心中一沉,知道大门方向的压力将是最大的!他立刻对威远亲王道:“王爷,此地并非绝对安全,请移驾内书房!那里有暗道和…”
“本王哪儿都不去!”威远亲王斩钉截铁地打断他,那平日里惫懒的声音此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感,“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你!指挥!本王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本王与王府共存亡!动摇军心者,本王第一个砍了他!”他猛地抽出了那把镶嵌宝石的剑,剑身竟然是黝黑的玄铁打造,在晦暗的天光下竟也泛着冷厉的锋芒!这绝不是装饰品!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从这个肥硕的身体里勃然散发出来,那股混不吝的气质被一种沉淀厚重、如山岳般的威严取代。这一刻的威远亲王,才真正显露出一国亲王、皇室血脉应有的威仪!
陆远心中一震。他知道,此刻任何劝阻都是多余的。他立刻抱拳:“遵命!王爷保重!”随即转身,朝着前门激战的方向冲去。
墙头上,魏锋正指挥若定。
“快!火油!倒!”
“滚木!对准撞门的那群人!给老子砸下去!”
“弓箭手!压制敌方弓弩!掩护!”
墙外喊杀震天,云梯已经被搭上了墙头!无数穿着府卫军服饰和部分马家私兵服饰的士兵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他们眼神狂热,嘴里高呼着“为马公讨公道”、“清君侧”的口号。马景川显然利用了他妹妹的事情,提前进行了蛊惑!
“稳住!别慌!”陆远冲上墙头,声音如同定海神针传遍嘈杂的战场。
“大人!对方人太多了!云梯…”
“弩车!用重弩!给我对着云梯底座射!”陆远厉声下令。王府角落里,几架在库房蒙尘、昨日才紧急修复好装上墙头的军用重弩,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绷弦声!
嗡——噗嗤!
粗如儿臂的纯钢重弩箭带着恐怖的尖啸,狠狠扎进一架云梯的连接铁环处!巨大的力道瞬间将那铁环崩断,沉重的云梯结构嘎吱作响,在攀爬士兵的惊叫声中猛地垮塌下去!
同时,滚烫的火油如瀑布般顺着墙泼下,墙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被点燃的火人惨叫着滚倒,引发了更大的混乱。
但王府的反击激怒了敌人。
“放箭!给老子射死墙上那帮官军狗!”墙下一个马家头目模样的人狂吼。
“保护大人!”魏锋一个猛扑,将站在垛口指挥箭雨的陆远撞开半步!
咄!咄!咄!
几支强劲的狼牙箭擦着陆远刚才站立的位置深深钉入后方的木柱上,箭尾犹自颤抖!若非魏锋,陆远不死也伤!
王府守军虽然精锐,魏锋更是沙场老兵,亲卫所训练也不差,但面对数量数倍于己、疯狂攻击的敌人,压力骤增!城墙多处被突破,守军士兵在垛口与爬上来的敌人展开血腥的肉搏!不断有人惨叫着从墙上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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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门激战正酣之际,王府西北一处较为偏僻、原本是下人居住的区域围墙外,也传来了喊杀声!
“这边有人!快!这里墙矮!”
“撞开它!”
原来马家攻其必救,同时分兵攻击王府多处弱点!
守卫此处的内卫和亲卫所士兵立刻陷入苦战。这里的防御本就薄弱,又非重点,兵力不足!
“顶住!去人禀报陆大人!”一名百户怒吼着,带着亲兵死战不退,刀已经砍出缺口。
就在他快要被几杆长枪同时刺中时,一道清冷的剑光,如同电光石火般在他身前掠过!
嗤嗤嗤!
几颗人头瞬间飞起!温热的血喷了那百户一脸!
一道纤细却凌厉的身影挡在了缺口前。是剑奴!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冰冷如雪原下的冻泉,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铁剑,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嗡鸣!没有花哨的动作,只有最简洁、最致命、最有效率的刺、削、劈!剑光闪烁间,每一道寒芒亮起,必然伴随着一名冲在最前的叛军士兵捂着喉咙或心口倒下!她的动作快到极致,又诡异到极致,如同一个在尸山血海中沉默收割的影舞者!先天三重的澎湃真气在经脉中奔涌,让她力量、速度、反应都超出了一般士兵理解的范畴,她一人,竟暂时堵住了这处被撞开大半的偏门缺口!
“杀!”叛军的头目又惊又怒,指挥更多人朝剑奴扑去。
就在这时,另一道更显魁梧的身影猛地从侧面加入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