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花被气的说不出来话,她的头脑发热,她不知道自己更气谁,是该气香臭不分的表哥,还是该气这个压在自己头里的贱|女人。
我可怜的姐姐爱斯梅拉达正戴着菲比斯送她的绿宝石项链欣喜如狂,他夸她很美,比绿宝石还美!她在装饰昂贵高档的店铺里照着镜子,镜中的自己与爱人虚幻的拧成一个螺旋式的虚影,好像把她托进编造好的梦境,浮华迷幻而幸福狂喜的感觉盘旋在心里,像是被华丽的捕梦网罩住了一样。
不过,在我不在姐姐身边,没来得及保护她的时候,她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
……
尽管下了大雪,可卡西莫多依旧被罚要在雪中下跪,这样既没尊严又折磨身体。人人都厌弃他,就连老天也丝毫不可怜这聋哑敲钟人,又下起鹅毛大雪。
他在庭审结束后就被衙役们推搡着走街串巷,本来就跛脚,本来是晴天,还可以挺着,可突然天降大雪后,他走的更加困难了,在小巷深深的雪坑里一绊一卡的,两刻钟也没走出去多远,于是衙役们渐渐对他不耐烦了,免不了刀把子的抽打,但是卡西莫多不哭,他决心再也不哭了,因为还会有人陪着他,这是他如同这严寒酷雪般人生中唯一的慰藉。
他强睁起含着热泪的独眼,看着身旁经过的农夫,正赶着一头苍老的拉车黄牛。黄牛跛着蹄子,年老体弱,在雪中走的很慢,肚子上的皮肉泄了,本来雪白的肚皮一块一块的缺毛,几撮长毛拖在车辙泥印里,身上新伤旧伤交叉重叠着,脏兮兮的牛背高高的弓起,巨大的牛头却沉重的低垂,牛角被锯掉了一根。
牛车里拉着一位富有的乡绅,乡绅进城收货款,遇上大雪就租了牛车,急着回家的农夫不停的抽打着那头老牛,抽打他,直到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再卖掉牛皮和牛肉。
老黄牛低着头走着,在与同样挨打的卡西莫多目光相遇的那一刻,老牛缓缓擡了一点头,圆圆的牛眼,掉了一滴眼泪,卡西莫多也终于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挂在他红色的睫毛上。
他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好在一位老公差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怜他瘸腿,提议众人直接押解卡西莫多到格雷沃广场跪着示众,别的衙役想着早点完事也能早点回去,冰天雪地的谁也不愿再走了,省的麻烦,索性又把瘸腿的敲钟人赶到了广场。
路上的行人很少,大部分提前聚集在广场的中央,去看刀斧手搭示众用的木轮台子,那种轮子中间还有根叫“耻辱柱”的木桩做轮轴,助手在台下用两只手跳起来摇手柄,才能带动轮子旋转,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让犯人面向大众,让良好市民们把手中多余的烂菜叶更加均匀的糊在他人的灵魂上,埋汰别人,顺便还能消耗掉烂菜,甚至每次行刑的时候,还有脑子灵光的婆娘收集烂菜堆来卖给众人扔,两个埃居的高价,总能大赚一笔,围裙里的硬币叮当响。
“你们听说了吗?敲钟人可能真的是魔鬼之子,吉普赛人为他辩护,所以处罚特别轻,而且还是个女巫!”围观的小伙子抱着自己的妻子,拉住了旁边的子爵先生。
“开什么圣母玩笑,吉普赛人和女人不能上法庭。”子爵先生理了理水貂领子。
“您竟然没去看早上的热闹,太可惜了,那女人和蝙蝠变得副主教纠缠不清,上次还说是他的情妇,这次他们好像结婚了,不知道是哪个地狱恶魔见证的。”年轻人感觉自己更有谈话的资本了,他掌握了本次劲爆消息的第一手资料。
“虽然我同诸位贵族一样信新教,可我决不赞同副主教大人的做法,他只是被女色冲昏了头,就像今天的大雪一样一时兴起罢了,吉普赛女巫们喜欢和任何男人狎昵,和这种女人长久不了。”子爵大人弹弹自己银白的发卷,今天他头上戴着最时髦的假发,就是很浪费面粉。
子爵先生打理收藏的八十余顶假发扑的面粉可以够穷苦人家吃好久了,不过他觉得不管他的事,他很喜欢这些名贵的假发。
“也许那吉普赛姑娘很好呢,你们又不了解她。”格兰古瓦憋红了脸,他气急了!
为什么没人觉得这两个姑娘值得爱呢?这些男人们对吉普赛姐妹的美|色垂涎三尺,却又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们……在格兰古瓦眼里,这些男人本质和菲比斯有什么区别!渴望却又贬低:两个姑娘一会是他们眼中的天仙,一会又成了一文不值的廉价女巫!他作为一个诗人,是看不惯这些庸俗的偏见的!
“太出格了,他是在损坏自己的名誉。”子爵先生一转头,面粉飞了出来,他的头像个会下雪的水晶球:“呵!格兰古瓦先生,如果没记错的话,双节那天好像就是那吉普赛女巫在你的剧场捣乱,您怎么还替她说起话来了。”
格兰古瓦准备继续雄辩,约翰拦住了他,约翰知道直接来横的比啥都好使。
“谁说不是呢,不过他本来就是黑巫师吧,总是沉着脸悠悠荡荡,比幽灵还可怖,你们看过他藏在斗篷下的脸吗,我猜一定是铁青的,说不定还长着獠牙。”那年轻小伙搂着自己的妻子对着子爵和周围的人嗤笑了起来。
“滚滚滚,瞎说什么!呦~这不是子爵先生吗!您还跟着嚼舌头呐!小心莎乐美听到你说她坏话咬死你啊!”约翰扭着屁股甩着手,嘴里还咬着一块金币。
“哪儿来的臭小子,我们说话你又参和什么!”周围人不屑的推了一把约翰。
“小爷我大名约翰,是巴黎圣母院副主教大人的亲弟弟,怕了吧!怕了还不快滚!就这怂样,还子爵呢。”众人一听到副主教大人的名号,全都变了脸色一哄而散,约翰打了个大喷嚏,正好对着子爵先生的后脑勺,面粉瞬间飞得哪都是,至少有二两。
子爵嫌弃的摸着后脑勺,瞪着约翰绕到轮子后面继续“观景”了。
“约翰老弟,您这‘狗仗人势’的本事不小啊,当个国王身边的狗腿子弄臣挺适合的哈。”格兰古瓦皱着眉头,拉着佳丽的金羊角,对着约翰打着哈哈。
格兰古瓦的新婚“妻子”跟着菲比斯跑掉了,他感觉天都塌了,他只好寻找大哥克罗班,还碰巧遇到了约翰。
他们这群男人聚在一起,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兄弟义气,肆意嬉笑。这样暂时缓解了他“妻离”的痛苦,不过他还没想好自己是否也要跟着大哥下去冬泳。
约翰翻了个卫生球似的大白眼:“我说的是事实,他们才可耻,暗戳戳的使坏,有种进教堂当哥哥嫂嫂的面说,我才佩服他们呢!”
“别哥哥长嫂嫂短的了,你如果有种,现在就进去和我妹夫道歉,从此改过自新,我管你叫一声大哥,让你坐头把交椅。”克罗班豪放的抱起旁边的侏儒军师坐在木椅子上。
“我不敢……有没有那种可能,您就直接叫我大哥,让让我?”约翰腆个脸秀下限,看着克罗班凶狠的硬汉脸,低下脑袋:“好吧……看来不行。”
“知道就好,一会赶紧道歉,回去念书。”哥哥对约翰翻了个更大的白眼,脸至厚则无敌,身为副主教妹夫的老弟,竟然比乞丐们脸皮还厚。
“克罗班,那你到时候得帮我说点好话。”约翰继续嘟嘟囔囔。
“你们哥俩的事还用得着我插嘴吗?你哥不就盼着你能诚心改过,好好学学吗?他会原谅你的。”哥哥不耐的挖了挖耳朵眼。
约翰终究是没憋好屁:“我是说帮我要点钱。”
格兰古瓦和其他的乞丐们都听不下去了,带头嘘约翰的没脸没皮。
克罗班和众人转身就要去下河洗澡:“那你还是自生自灭吧,没救了。”哥哥又顺手在自己健硕的背后,随意的搭了个灰突突的手巾。
“乞丐王大哥!我就这点要求!”约翰笑嘻嘻的倒走着追上来。
“你的要求太高了。”哥哥克罗班抱着双臂,头顶着一小堆雪对约翰彻底无语的灵魂发问:“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当然是靠着我哥啊。”约翰自然的回答,毫不愧疚。
克罗班皱着眉,他一向奉行独立自强思想,约翰对克洛德的态度让他很不满:“老弟,别拼哥了,咱能不能自己要点强。”
“您是说我自己去找我哥要钱?”约翰沉迷要钱,无法自拔。
“怪不得妹夫把你赶出家门,我都想替他打你!你要是我亲弟,我保证你有命要,你都没命花。哎呀……啥也不是,再见,古德拜。”哥哥一脸:“老弟,我对你很失望”的表情,深深叹气。
克罗班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到广场河岸,约翰则在圣母院门口运气憋气,祈祷上帝给他加厚他的脸皮,给足他勇气。
哥哥脱掉上衣,露出健硕的肌肉,穿着一条白色过膝短裤,像一条英俊壮硕的鲛人国王,身姿优美的跳进了漂雪的塞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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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抱语无伦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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