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遵料事极准,肃亲伯没有再来过大理寺。有探子来报,他去寻过李抻几次。前两次,李抻都闭门不见,第三次,他才勉强进了李家的门。
“想必肃亲伯爷定是将事儿都推到房氏身上,说房氏引诱自己云云,放下身段来请求李老板的原谅了。毕竟,伯爷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名誉,以及李老板年年奉上的大笔家财的。再者,李老板本是宽容之人,再加上伯爷都纡尊降贵了,如何还能不原谅?”桑云边揉面团,边和大家伙儿说道。
此时,桑云应了先前的话,在钟大家中做吃食。
钟大家离永安巷不远,一进的院子。虽然不大,却被他媳妇儿收拾得干净妥帖。
他媳妇儿生了一副恬静的面容,虽擅长收拾,但不擅做吃食。桑云要来,她看今日阳光充足,便将桌子搬到院中,让桑云能边晒太阳,边做吃的。
原本,只有桑云一人来。但大家伙儿听说了这件事,都舔着脸挤到钟家来蹭饭了。
阿岳、阿忠这些人倒不稀奇,稀奇的是,许遵也来凑了这个热闹。
彼时,钟大受宠若惊,毕竟在公子身边多年,娶妻生子,又攒钱买了这个小院落,但公子可是一次没来过。托桑姑娘的福,公子居然要来自己家中小坐,可见是桑姑娘魅力不浅。
当然了,钟大明知原因,却不能点破,只是搓手陪笑:“公子,咱们家粗茶淡饭的...”
许遵摆摆手,“你们吃得,我为何吃不得?无妨,我也是想着,探访探访下属的日常生活,你们不必拘束。”
当大家看到许遵被钟大迎进院子后,原本欢闹的气氛,一下子凝固。大家嘴上说着不拘束,实则各个拘束,尤其是桑云。
她评价着肃亲伯和李家的事儿,脸上满是惬意轻松的笑容,却在见到许遵的一刻,话音与笑容都戛然而止了。
许遵在阿岳让出的竹椅上坐下,瞥了眼桑云,幽幽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肃亲伯自幼关爱他,李抻性格软弱,想必内心十分煎熬。”
“李老板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桑云发自真心感慨。
许遵面色一黑,讥讽道:“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你若真的心仪于他,我帮你去说这个媒,也未尝不可。”
桑云还未说话,阿岳倒先急了。
“那李老板虽说有钱,可年纪那样大,家中妻妾成云,再加上他们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风水想必是极差的。桑姑娘风华正茂,应当匹配一个英勇的,眼中只有她的男人。”
“就是啊,咱们大理寺这么多光棍呢,各个都比李老板适合呢。”阿忠平时话少,但此刻却多了这句嘴。
平日里,桑云跟着大理寺的兄弟们跑前跑后,大家住得又近,可谓朝夕相处。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桑云又如此貌美活泼,心善还能干,早就笼络住了一众兄弟们的心。阿忠知道,大理寺上上下下对桑云有意思的,不下于四五个。自己虽沉默寡言,但在争媳妇儿这件事上,可不能让步。
钟大不自觉一跺脚,暗道,这帮混小子都是瞎子么?
他悄悄望过去,果然,许遵的面色更黑了。
“你的人缘儿倒不错。”许遵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