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水土不服?”
“是的,夫人身子亏虚,又劳心劳力,自然就垮下了,当好好休养才是。”
慕枕安看着与随行军医交谈的唐久翛,细细观察他的神色,没瞧见失望的样子,反观自己这病恹恹模样,实在不适合有孕,孩子于她而言太远,好在最初就没有表现得太过期待,才不至于让旁人看了笑话。
唐久翛送走军医,转过身来看她,床上的千金像是回到了几年之前的模样,苍白虚弱,他将自己满腔慌乱掩饰住,走过去:“现下感觉如何?”
“你想要个孩子吗?”
他微愣一下,看过去,摇摇头:“要不要无所谓的,你好好的就行。”
“常听人说,孩子是母亲的依靠,若是男人靠不住,最后总会有个念想。”慕枕安不去看他,却伸手将他手掌握住,“我这几日常在想,若是有个孩子,会是什么样,你会不会忽略我,宠惯女儿,或是教儿子习武。”
唐久翛被她逗笑了,在床沿落座,笑声低低的,弓起身子,只觉得这姑娘可爱,难得会有如此烟火气,期待孩子又早早地嫉妒孩子,多有意思。
他笑够了,把人给笑恼了,挨了几下捶,才攥着她手,道:“不会。你看燕烬霜,都快把芸芸忽略了才是。”
“你是说你们半斤八两?”慕枕安看他,“你可不比燕将,他这样会哄成寒,你压根不会哄人。”
唐久翛最是恼他被拿来和燕烬霜做比较,把人嘴给堵了去,半晌才放开:“他谁都会哄,你小时候不也险些被他哄去当童养媳?”
“我还当瞒得好,原来你早晓得。”千金闷头笑着,“这酸味儿可真大,怎的?你还真打算与他一辈子较量下去?可不嘛,心头朱砂被他抱去了,多不甘心。”
“病了还不安生。”唐久翛觉着这事儿不是她心里的刺,反倒成了这姑娘的刀,时不时拿出来捅自己一把,不过他早放下了,也就成乐趣。
他至今没告诉她,她如自己心头皎月,旁人当她满手血腥,心狠手辣,他却见过她最寻常模样,月落檐上,她说想死得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