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慕枕安又病了一场,先天不好的底子终归是受不起大悲。
她与唐久翛沉默相对,想着,自己应当是爱这个侠客的,眉眼、唇角,都是她爱极的模样,可如今又算是怎么回事。
“别去想了。”唐久翛受不了她这个样子,许久不开口的嗓子有些哑,又偏头饮下一口茶水才接着道,“我允你得偿所愿,你就是这样为所欲为的?”
慕枕安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世间男子没一个受得了将过门的妻子为另一个男人心神俱伤。
她不知道怎样去说,说起那些年,还有那个人是自己的命,她只能这样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庶子牵回来一条大狗,拴在屋子门前,说是赠与妹妹的,那狗威风凛凛,通体的黑,高昂着头颅,尾是垂着的。
嫡女闻言,只说:“真是个没用的东西,犬与狼都分不清。”
不过,这黑狼也算是经过一些驯化,竟能乖乖跟着回了家宅,倒是稀奇,听闻天策府里边儿就驯养着这样一群猛兽,兴许是差不多的途径?
小小的慕枕安踮脚在向着廊下的窗户张望过去,黑狼很大的块头,四爪着地时也应当是与七八岁的孩童一般高了,怪唬人的。
这畜生察觉到这边,碧色的眼仍旧藏着凶悍野性,它俯低身子微微龇牙,隐约听见喉间传来的低吼。小姐轻轻挑眉觉着有趣,只这么看它无力挣脱脖颈上拴着的铁链,还向它笑,却不想与其对峙久了些,着了风,低低咳几声。
采薇来合上窗,又端来药,求着小姐去歇息,她却执拗着不动步子,仍要与大黑狼对视,看它动了动腿,又奈何不了项上铁链子的模样怪可笑的。
“畜生就是畜生。”
渐渐觉着无趣了,千金便懒懒松懈挺直的背脊,趴下去,在窗沿上歪头,任凭婢子将苦死人的药一口一口喂来,又看庶兄来了,兴高采烈似的给狼投食生肉块。
那狼的凶光稍稍隐去,为食物低下头颅。
这才披件稍薄的斗篷出去,走到庶兄身旁,足尖向后挪了挪,避开生肉里淌出的血水,垂眸看着狼进食,有些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情绪。
“妹妹可喜欢?”
“无趣。”
“那……妹妹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