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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贰:乱(二)(2 / 2)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五张机,横纹先织陆郎诗,春旧人瘦恐花知。泪痕偷掩,红筏难续,不敢说相思。

六张机,晓寒漏断语咿咿,怨冷秋千画锦嘶。初霜还道,菱花镜里,白发可依稀。

七张机,行行都是连理枝,尺素忽传青鸟迟。黛山方解,摇红烛影,愿遂可双栖?

八张机,回纹怎奈梭难依,无痕月晚影凄凄。一笸香冢,恨埋情泪,此后永别离。

九张机,织就燕子画楼西,梦残还寄兰花溪。泪痕如线,萦系心絮,结挽断情丝。

四张机,是周伯通和瑛姑的半生飘零姻缘错爱,至老时才终悟痴情的哀绝。

九张机,亦是易婳累世逐生的寻觅,此生终与墨书相知相恋的真情,尔后却也要如同那二人一般老至白头才能相对浴红衣么?

白头至矣,光阴挽回不了,很多事情也都回不去,红衣白首的哀戚,我怎能让他们行至那个地步?

同一首曲子我反复的弹,每张机的梦我也重复吟唱。不知是第几梦,不知是第几回,不知是第几情。

一整个晚上,我唱尽心里莫名凄苦,替易婳唱尽前世今生的不由轮回、无奈等待,和无果的寻觅。

今夜,我为你而弹的曲,为你而唱的歌,易婳你可有听到?

第二日,我起了大早。因为心里仍旧挂着易婳和墨书的事,昨夜担忧得几乎一夜没睡,因此起了大早,还不如说,睡得太晚却还是没能睡着。

我让剑侍自个儿去做想做的事,就是别去莲阁外当柱子候着顺便无责任偷听我和易婳说话。

去了风月阁,敲开门,守门的小奴睡眼惺忪,开门一看是我,不敢有半点怨言赶紧迎了我进去。我谢过他,直奔易婳的闺房。

进了易婳的莲阁,看到易婳云鬓斜倚,插上琉璃碎玉步摇,精心描眉点唇,两腮抹淡色脂粉,着第一次见她时穿的那套浅紫色杂裾垂服,整个人精神奕奕端坐在莲池旁,素手泡好一壶清淡荷茶,再优雅的把茶里的云淡风轻倾入青花骨瓷杯里。

“就知道你会来,所以泡了茶等你。”她嫣然一笑,看得天光云影不若她眼里的一抹温柔。

“嗯,来听你讲故事。”我看得有些吃惊,今日的易婳又是以往的易婳,好似昨日的那人不过是我梦魇中错想的景象。

我端了骨瓷杯一口喝尽荷茶,如牛饮水一般未尝出其中滋味,只得再倒一杯,细细品尝。

“好你个琴人,越发学着媒婆说三道四了。”易婳白皙的手啪的一声又拍在我的额头上,清脆作响。

一手执杯一手揉着额头,我想听故事原来也如此难,还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这是的。我把剑侍遣走了,没人会偷听。”

“说起偷听,你昨日不也偷听了么,今日还来听什么故事?”易婳抿嘴浅笑。

“我昨日哪有偷听,我一直在屋旁的竹林里凝神感受阔别已久的竹林。”打死都不要承认我无责任偷听这件事,绝对不要。

“好,那就给你继续说故事罢。其实是一个俗旧的故事。”易婳点头,开始说起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