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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贰:乱(二)(1 / 2)

☆、伍贰:乱(二)

直到回到洛阳,踏入风月阁,再一路走进莲阁,易婳没有再说一句话,我只一路陪在她身旁。

风月阁的姑娘和小奴们看自家主事凤眼红肿泪痕仍旧未干的模样,谁也不敢上前打探究竟发生了何事。

易婳走进莲阁,倚栏看了许久的池中紫莲,看得入神,仿佛她也回了池中的那些紫莲之中,重新破尽淤泥,重新浴水而出,重新再一次迎着日光变回原来的自己。之后她动作优雅泡一壶清淡,执杯出神再望紫莲。

易婳不想说也不想解释她和墨书之间的事,这我离开三年所不知道的事,其实易婳固执起来,能比我更固执。

我只好和剑侍出了莲阁,留她一人慢慢想透,慢慢淡出悲伤。

“剑侍,易婳是否有和你说些什么?”之前剑侍一直立在一旁守着易婳,或许他会知道一些?

“没有。”剑侍回答。

“那,为何你会出现在那里?”也是天将亮,剑侍也起这么早?到底还有多少人在这个我认为太早的时辰却又都起床去到竹林的?

“我在屋后练剑,她哭着跑到我剑影范围,幸亏我撤剑及时,不然就伤了她。”剑侍说得有些冷,大抵是有些怪易婳不管不顾闯入他练剑的禁区内。

“她,她怕是没留神。你不必介意。她——她那时很难过。”我替易婳解释。

“我知道。所以我才守着她。”剑侍点头回答。

易婳恸哭,连剑侍这种面无太多表情对感情一事不甚在意,心里不会理也不想理的人都能看出她如斯难过,她的心怕是碎成了千万块,要如何拼凑回原来的模样?

原本清晨听风闻竹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我的心也跟着一直烦闷,挥散不去。稍稍呼出郁积在胸口的那股烦闷,我擡手推开自家内屋的门。

推开门间,看见推门的右手手腕上,青紫相交,指印分明。我想了好一会,才记起是在竹林里叔夜一直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去找易婳那时留下的淤痕。

啧,叔夜力气果真大了很多,也不注意力道,当时急着摆脱叔夜的束缚,虽然感觉骨头生疼但没想着情况会这么严重。这个指印即使擦上药怕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散掉的。

算了,擦了药之后找一件衣袂更长的衫子把这些个指印遮住,省得被人看到又会被多余的关心,那得多闹心。

过了今日,明日再去找易婳吧,或许过去一夜,她的心情会平复,愿意和我说一说这三年内她和他的故事。

夜里,我坐在后院,膝上放着我的混沌,琴轸上悬挂七枚玉坠,月华遍洒之下莹光可数。不知今夜我要弹的曲,可会透过后院高墙,入了帐幔,听入易婳耳中?

心中意化为指尖情,我弹奏那首缠绵悱恻的九张机。曲调清苦,弦歌落泪。

一张机织就一个梦,一个梦还尽一生情,一生情断了几人肠?

一张机,一梭才去一梭痴,丝丝缠乱犹不识。菱窗院外,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

二张机,春尘早惹旧织衣,红粉香坠难梦离。黄花碧草,秦人巷里,夜夜莺儿啼。

三张机,芊芊素手为君织,羞遮罗锦巧心思。金樽唱晚,月斜窗纸,一梦醉兰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