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便不再去她家帮忙,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撇向她这边过,她心里隐隐不安,难道是马五喜欢上府里别的丫鬟?她后来知道马五不是低贱的奴仆,昨日她本想把事情说开,也告诉他她愿意作他媳妇,没想到,没想到,看这样子,他竟是喜欢上大小姐!
碧水低下头,脸上阴云密布,男人,果然不可靠,连马五这样的老实人也朝三暮四,慕容娇,哼,长得狐貍精一样,勾了名门世家的公子还不够,连一个低贱的奴仆都要勾去,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想让人伺候,慕容讷言,指望不上了,马五,碧水死死地咬着牙,她一定要抓住。
慕容娇笑得明媚,“春嬷嬷,我一直如此,劝你别白费心神了!”母亲都不管她,春嬷嬷竟然想要管她,真是,真是……令人愉快呀!
春嬷嬷老脸一沉,“大姑娘,老婆子扶您上辇。”
慕容娇看了眼马五,随意道,“你慢些赶。”
马五垂目低应,“是。”
春嬷嬷再次训诫,“大姑娘,不可自降身份。”接着春嬷嬷和碧水将慕容娇扶上车,春嬷嬷对马五道,“到知牧府门前。”顿了顿,春嬷嬷接道,“时候不早了,赶快些。”
马五没有回应,心脏似乎要跳出胸口:说不定,说不定,大小姐,真的,真的关心他。
自然是慕容娇去知牧府等待知牧千金,辇车到了知牧府门前,春嬷嬷提醒慕容娇下辇,按照春嬷嬷的想法,慕容娇想要成为冼子晖的妾,自然要与知牧千金套亲近,慕容娇挑了挑眉,她不想下辇,只为了一睹知牧千金真容,倒也未反驳。
知牧府门前,除了伺候的下人,便是知牧千金,还有,程绮罗?慕容娇蹙眉,她看来真是踩了倒霉鬼,改日真得拜拜神,还还愿。
程绮罗此时是男子装扮,头戴玉冠,蓝绸长裳,青绣腰封,白绸束裤,鹿皮中靴,身姿挺俊,本来容貌七分秀美,三分英气,只总一副以鼻子看人,眼神薄狠,睥睨不屑的模样,又失英气为横气。
慕容娇款款走近,程绮罗斜了眼身上不是绯红便是金灿的慕容娇,不屑地冷嗤了声,“庸姿俗粉。”
慕容娇瞅了眼知牧千金,悠然脆声,“程姑娘,我虽然比不上白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勉强应该有。至于你……”慕容娇明媚扬唇,上下打量着程绮罗,却是摇头不语。
知牧千金白羽怜上身娇蕊嫩黄斜襟轻纱,下着浅粉素绣襦裙,发上仅一只素玉簪,身姿纤纤若柳,以白丝覆面,露出眸子略细长,眸若秋湖,眉黛比远山,沉静娴然。
白羽怜闻言,轻笑道,“慕容大小姐是骝城第一美人,谁能比得上?”细声若黄莺出谷,自是及其悦耳。
程绮罗冷怒,她长什么样,她自然清楚,所以她爱穿男装。没想到这慕容娇脸比城墙还厚,竟然大言不惭自诩闭月羞花,穿着一身俗气的艳红轻纱,一看就是放1浪无耻,腕戴金镯,髻上金不摇,缀饰几颗金花钿,竟然还戴了金项圈,生生昭示她的粗俗。
那项圈,没有花纹云纹,只是波涛水文,一圈圈,相应成趣,遮住了她的脖子,大干女子的服饰,甚为保守,脖颈上本就不好佩戴饰品,若佩戴不好,反而添丑,可是,这慕容娇……
呸,微挑的双眼黑汩汩的像有水汽,一副可怜相,唇微翘,很是红润,定是抹了不少胭脂,还故意淫1荡地撅起,纤长的眉,杳杳黛色,也不知描了多少次,面颊粉白得耀目,浪费了不知多少脂粉,不就是活生生一只发1浪狐媚子。
程绮罗吊起眼上下逡视慕容娇,撇嘴,“她也算第一?羽怜,你何不把丝巾摘下,让骝城鄙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美人,腹有诗书内自华,羽怜,且不说你貌美,光是才华、气质、教养,也不是那些野□子能比得上的。”
白羽怜细眼微弯,显然是愉悦,“绮罗,这些虚名于我何用,时候不早了,再不走,天黑了都到不了冼家堡。”
程绮罗挑眉,“也是,跟庸姿俗粉比,生生降低了品味。”
慕容娇略挑起好看的眉,程绮罗,实在是在是太小看她了,她哪会在乎这些,就不久前,她还打算让程绮罗毁了她的容貌呢!
白羽怜端庄细步缓行,接着由婆子和丫鬟小心地扶着上辇,白羽怜秀手捏着衣角,轻擡纤足,流畅而优雅,慕容娇看着,无声地笑了笑,果然是大家闺秀呢!
程绮罗转头,视线往慕容娇那一扫,嘴角恶意上扬,没有跟着白羽怜上辇车,而是走向慕容娇的辇车,慕容娇正要上辇,程绮罗冷笑道,“连峰,你不是要离开慕容府,怎么,有什么舍不得的?”
慕容娇沉下脸,着程绮罗还真不消停了,“程小姐,你说话当放屁么?”
春嬷嬷额角一阵阵抽搐,“大姑娘,注意措辞!”
程绮罗怔愣住,显然是没料到慕容娇真如此粗俗,慕容娇心下顿时愉悦起来,嘲讽笑道,“程小姐,大丈夫一诺千金,我可以期待您一诺百金么?”
程绮罗反应过来,看着慕容娇,再惊疑不定地看看马五,男人很喜欢狐媚子吧!难怪,难怪,连峰认了慕容娇作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