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凌迟般,待单氏最后一个字落了音,慕容娇紧咬着唇,猛地跪地,垂着头,绝望泣声,“母亲,女儿,女儿不想作妾。”
不刻,慕容娇如发了狂般,将头磕得咚咚直响,花厅只余清晰有力的额头击地之声,碜得人心发慌,“母亲帮帮女儿罢!”
慕容娇声嘶力竭,痛如丧亲,“帮帮女儿罢!”
慕容黛心下惊跳,两步上前,蹲下1身使力抱着慕容娇,不让她自残似地磕头,“娇姐姐,还不起来!你就算磕死,也改不了父亲的想法。”
慕容娇软弱无力地靠在慕容黛身上,鬓发已经泪湿不堪,慕容娇只不停地以手背抹眼,此时,她不再是跋扈任性的大小姐,而是个无助无辜的孩子,她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闺阁女儿呀!
单氏也在慕容黛惊起时起的身,走到慕容娇身边后,单氏伤叹,“你父亲的决定,我也无法干涉。”
慕容娇哽咽道,“母亲,父亲为何要将女儿送人作妾?”
单氏蹲下1身,抽出袖内巾帕,为慕容娇抹眼,“就如你父亲所说,给冼大公子作妾,对你来说,便是很好的选择。”
因为她是庶女,因为她的亲娘不知羞,因为她抛头露面不知耻么?
慕容娇低低地笑了出来,比哭还疼,“父亲,不是无情人呵!”
“母亲,真的没其他办法了么?”慕容娇语气倏然沉寂无波。
“娇姐儿,做穷人妻,你父亲定然不允,再者,穷人,多苦多艰,你还是绝了这心思,听你父亲的罢,你父亲,”单氏叹了叹,“到底是不会害你的。”
慕容黛扶着慕容娇起身,慕容娇低着头,眸内晦暗,涌动着无名的狂乱,“母亲,我知晓。”
单氏欣慰,“你懂事就好!几日前,知牧夫人与我提起,知牧千金打算探望姨母,你与知牧千金素来交好,到时便陪着去吧!”
慕容娇嘲讽地牵起嘴角,她连知牧千金的面都没见过,怎么素来交好?知牧千金的姨母,想来指的就是冼家的主母,怎么,只是纳一个妾而已,冼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或者说,知牧千金,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母亲。”
“你早些作准备罢!”
慕容娇一直低垂着头,声似平静,“母亲,既然女儿是陪知牧千金,女儿也不可落了下乘,女儿应该可以有乘府里专辇吧!”
单氏眉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半晌,单氏道,“待我与你父亲提后,再作计较。”
慕容娇心中绞疼,嘴上乖巧,“谢母亲!”
慕容娇对慕容黛道,“我好多了,不需黛妹妹扶着。”
慕容黛细眉蹙了蹙,最后还是放了手。
慕容娇昂首款款离去,就如来时般,就如她的额头不曾青紫渗血般,就如她的双眸不红肿般,就如未曾隐约听到身后慕容黛急语,“娘,你应该有办法。。。”,般。
“阿哑,碧水,走吧!”慕容娇沙哑着脆嗓微笑道。
“大小姐,夫人也是为你好。”玉兰软声。
慕容娇瞥了玉兰一眼,不屑地哼声,“还用你提醒?”
玉兰面闪委屈,道,“大小姐,奴婢没有恶意。”
看着玉兰一副自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的受冤之态,慕容娇心下一嗤,看来慕容霞的挑拨伎俩就是玉兰这来的,画蛇添足,自作聪明,她看起来真有这么愚蠢?
“本小姐可什么也没说。”慕容娇说完后,便留下玉兰抿唇垂眸,不知心中何所思。
“阿哑,你去舀些井水来吧!”
阿哑点点头,虽然用冰更能镇住痛,只慕容府没有冰窖,慕容娇也只能让阿哑取些井水了。
慕容娇开着阿哑走开后,便带着碧水往她的厢房去,只正走在院中时,不知从哪里忽地闪出个小人影,使出吃1奶的劲头拽着她。
慕容娇定睛一看,怎么又是这个小丫头,三总管的女儿,好像叫,叫什么?
“小朵,还不快放开大小姐的袖子!坏了,你可赔不起!”碧水边说边急着拉开小丫头的牵扯。
是了,她听过,三总管唤这野丫头,小朵儿,小朵儿唤三总管,爹爹,好温暖。
慕容娇拍拍衣袖,皱眉,“怎么又是你这野丫头?”
“大小姐,你,你快跟小朵去。”小朵怯怯地说着,胆气却丝毫不减,很快地看了眼慕容娇,便快速伸开细瘦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慕容娇的腿,声音微哽,“大小姐,你,你不跟小朵走,小朵,小朵就不放开。”
慕容娇头疼地揉揉额角,碧水低声斥道,“小朵,不可放肆。”
小朵低声哭道,“不放,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