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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火种归源,神格裂变(2 / 2)

他已经摸出腰间的玉牌,指腹擦过牌上的暗纹——那是调暗卫的信物。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先吃饭。\"苏小棠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菜刀,\"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掀了那些老东西的灶。\"

炉台上的种子仍在缓缓旋转。

没人注意到,它金纹深处,有个极小的\"棠\"字,正随着旋转时隐时现。

炉台铜锅的嗡鸣尚未消散,陈阿四的锅铲\"当啷\"砸在案上。

他盯着自己掌心——方才试菜时随意颠的油花,竟在半空凝成了完整的芙蓉花形状,这是他练了二十年都没成过的\"花凝油\"。\"这、这不可能!\"他踉跄着扶住案角,指节捏得发白,\"我前日试做'金鲤跃龙门'还翻了鱼皮,怎么现在......\"

苏小棠抹去唇边血渍,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那团火在欢腾——不是从前灼烧般的暴戾,倒像久别归家的孩子在蹭她心口。

她望着陈阿四发颤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这人在御膳房摔了她的沙锅,骂她\"庶女也配碰御厨的家伙\",此刻倒觉得这股子震惊里,藏着老厨头说的\"火候到了\"的滋味。

\"陈掌事。\"她开口时,陈阿四猛地转身,眼眶都红了。

他张了张嘴,又猛地别过脸去,粗声粗气擦了擦眼角:\"老子、老子是被锅烟呛的!\"可指尖却悄悄抚过锅沿那道他刻了十年都没刻出的云纹——此刻云纹里竟凝着层淡金,分明是火候入器的征兆。

\"小棠。\"陆明渊的声音沉了三分。

他望着窗外——原本阴着的天,此刻正有团暗红在东南角翻涌,像有人在云层里撒了把烧红的铁砂。

他握紧腰间玉牌,暗卫的传讯蜂正绕着他发顶急转,\"冰窖方向的暗卫回报,石壁刻纹的金液突然沸腾,把守着的老太监烫得惨叫。\"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小棠腕间愈发清晰的火纹,\"他们等不及了。\"

苏小棠的手指轻轻按在《本味经》上。

书页里的金线还在流动,每一根都连着她的血脉,像在给她讲那些被神格压了三百年的故事——灶神原是个走街串巷的厨倌,用半块炊饼救过冻僵的小乞儿,用一碗热汤暖过寒夜的更夫,后来被百姓供上神位,却忘了自己也曾是掌勺的人。

\"他们要的是完整的神格。\"她抬头时,眼底的光比炉火旺三分,\"可神格早被我拆了——拆成千万碗热汤的温度,拆成每个灶前掌勺人的底气。\"她抓起案上菜刀,刀身映出她泛着金芒的瞳孔,\"现在他们想强抢,就得先问问这些被拆碎的'底气'答不答应。\"

陆明渊突然笑了。

他解下玄色大氅,露出里面绣着暗纹的劲装,随手将大氅披在她肩上:\"我让人备了十车松炭,二十坛女儿红,都堆在天膳阁后巷。\"他指尖快速在玉牌上按动,传讯蜂\"嗡\"地窜向东南,\"暗卫会守住冰窖侧门,你若要烧......\"

\"烧他个干干净净。\"苏小棠将大氅系带一扯,转身走向门口。

冷风灌进来,吹得《本味经》哗哗翻页,恰好停在她写的\"心火永燃\"那页——墨迹里的火焰正随着她的脚步跳动,像在应和什么。

刚跨出天膳阁门槛,那声巨响便炸响在头顶。

苏小棠抬头,就见东南方的天空裂开道红痕,像是被烧穿了个洞,热浪裹着焦糊味扑在脸上。

她能感觉到体内火种在震颤,不是恐惧,是愤怒——那些被神格困了三百年的执念,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们发动仪式,是想借天地灵气强行重塑神格。\"陆明渊站在她身侧,望着那道红痕,声音里裹着冰碴,\"但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算错了什么?\"苏小棠掌心腾起淡金火焰,这团火不再让她头晕,反而像喝了碗热姜茶般熨帖。

\"算错了你早把神格拆成了人间烟火。\"陆明渊伸手碰了碰她掌心的火焰,火苗亲昵地绕着他指尖转了两圈,\"现在该慌的是他们——因为他们要抢的,是千万人心里的暖。\"

苏小棠笑了。

她举起手,掌心火焰突然暴涨,化作条首尾相接的火龙,鳞片上跃动着橙红与金芒,每片鳞甲都刻着\"粥饭汤\"的古字。

火龙昂首嘶鸣,声浪掀得天膳阁的檐角铜铃乱响,连陈阿四都从屋里冲出来,仰头望着这奇观,连锅铲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去。\"苏小棠轻声道。

火龙振翅而起,带起的气浪掀翻了院角的菜筐,青萝卜滚了满地。

可就在它掠过宫墙时,空中突然闪过道金芒——火龙的尾巴猛地一摆,竟从中分裂出两道:一道裹着炽烈金焰,直扑皇宫最深处的禁地;另一道却敛了光芒,像条潜行的蛇,\"唰\"地钻入了青石板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陆明渊望着那道钻入地下的光,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青萝卜,在掌心抛了抛:\"要赌赌看,这第二道火是去掀谁的灶吗?\"

苏小棠没说话。

她望着火龙消失的方向,腕间火纹突然烫得惊人——那是火种在告诉她,有些执念,该去地底见见天日了。

天渐渐黑了。

御膳房的炉火烧得更旺,陈阿四蹲在地上捡萝卜,嘴里嘟囔着\"这萝卜搁从前得削三遍皮,现在直接丢锅里煨都甜\",却没注意到他脚边的青石板,正渗出极淡的金纹,像根细细的线,往皇宫方向延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