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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炉堂潜行,真相再燃(1 / 2)

苏小棠的粗布围裙蹭过炭车边缘时,指尖触到一丝灼痕——是刚才搬运时被余炭烫的。

她垂眸盯着那道细红,喉间泛起铁锈味。

本味感知在体内翻涌,迫使她不得不攥紧腰间的晶石,将涌到舌尖的腥气又咽回去。

这是第三次发动能力了,体力正以可感的速度流逝,像被抽干的井水,可此刻她顾不上这些。

\"头低着,别往门楼上看。\"陆明渊的声音从左侧传来,裹在送炭伙计的粗哑嗓音里。

他肩挑着半筐炭,竹扁担压得肩胛骨凸起,却仍保持着某种从容的弧度——这是他伪装时的习惯,再卑微的身份也要留三分气度。

苏小棠余光瞥见他鞋尖轻点青石板,那是在丈量步幅,确保与真正的炭工无异。

陈阿四走在最后,扛着整筐黑炭的脊背绷得像张弓。

他故意把炭筐撞在门框上,\"哐当\"一声,碎炭簌簌落了满地:\"奶奶的,这门坎儿倒比御膳房的灶王爷还金贵!\"粗声粗气的抱怨惊得门房守卫探出头来,苏小棠立刻垂下眼,让乱发遮住半张脸——这是火舞教的,说火炉堂的守卫最记生人脸。

\"停。\"守卫的长枪横在三人面前。

苏小棠的心跳陡然加快,本味感知却在这时突然清晰起来。

她闻到了,混在炭灰与酒气里的那缕异香,像烧过的艾草混着未开的桂花,是\"真味之核\"残片的味道!

母亲的笔记里写过,这种残片能剥离人对食物最原始的记忆,原来炎盟真的在用它......

\"月钱还没结呢,急什么?\"火舞的声音从门内飘出来。

苏小棠抬头,正见少女扶着门框站在阴影里,素白的衫子上还沾着药渍,却笑得像个惯会撒娇的小丫鬟:\"王头儿不是说今日要新炭?

您瞧这三位,可是西市最实诚的炭匠。\"她晃了晃手里的竹篮,里面的糖蒸酥酪泛着蜜光——那是苏小棠特意让帮厨蒸的,甜得发腻,最能堵守卫的嘴。

守卫的长枪垂了半寸。

陈阿四立刻弯腰去捡碎炭,粗糙的手掌故意蹭过守卫的靴面:\"对不住爷,咱粗人手脚笨。\"他指缝里滑出块碎银,当啷落在守卫脚边。

守卫的喉结动了动,弯腰去捡的瞬间,陆明渊的脚尖轻轻碰了碰苏小棠的鞋跟——这是行动暗号。

四人鱼贯进院时,苏小棠数着青石板的纹路。

火舞说过,第三十七块石板下埋着通往后巷的暗渠,但他们要去的是通风井。

她的目光扫过廊下的月季,花刺上挂着半片碎瓷,和天膳阁被砸的那批青釉碗纹路一样——原来炎盟连砸店都用自己人。

\"跟我来。\"火舞的声音轻得像游丝。

她引着众人绕到后厨,掀开堆着烂菜叶的竹筐,露出个半人高的通风口。

苏小棠蹲下身,本味感知突然刺痛眼眶——通风口的砖缝里,有股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是迷香。

她拽住陆明渊的衣角,指尖在他掌心写:\"有埋伏。\"

陆明渊的瞳孔微缩,旋即低笑一声,反手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小棠怕了?\"他的拇指在她虎口摩挲两下,那是\"我有数\"的暗号。

陈阿四已经抽出腰间的火折子,\"咔\"地打亮,火星子溅进通风口——果然,两丈深的井壁上,七八个小孔里渗出淡绿色的雾气。

\"奶奶的,玩阴的。\"陈阿四吐了口唾沫,从炭筐底下摸出个布包,抖开竟是半袋灶灰。

他抄起木锨扬灰,白色粉末裹着雾气直往上窜,\"这招还是当年在御膳房堵老鼠学的!\"灰雾弥漫间,火舞已经当先爬进通风口:\"快!

守卫换班还有半刻钟。\"

苏小棠咬着牙跟上去。

井壁的砖棱硌得手肘生疼,本味感知带来的眩晕却越来越重。

她听见陆明渊在身后压低声音数着步数:\"七、八、九......\"当数到\"二十一\"时,火舞的手突然扣住她的脚踝——到了。

通风口的铁板被火舞轻轻推开,霉味混着墨香涌出来。

苏小棠爬进暗室的瞬间,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墙上悬着七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晒干的薄荷叶,和《灶神录》里夹的那片一模一样。

案几上堆着泛黄的古籍,封皮上的\"炎盟密档\"四个字让她呼吸一滞。

最醒目的是正墙那幅巨大的帛画,用金线绣着\"灶神血脉图\",密密麻麻的名字从最顶端的\"灶君\"开始,像棵盘根错节的树。

\"这是......\"陆明渊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他伸手触碰帛画边缘,指腹沾了些褪色的金粉。

陈阿四凑过来,粗手指点着画中某个名字:\"这不是前隋的御厨张一刀?

我师父说过他的刀工......\"

苏小棠的目光却被画中某段吸引。

那里的墨迹比别处浅,像是被刻意淡化过,却仍能辨认出几个名字。

她踮起脚,指尖即将触到最下方那行时,本味感知突然如潮水般涌来——这次不是异香,是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