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还挂在槐树叶尖上，苏晚推着小车来到老位置，发现摊前蹲着个熟悉的小身影——林小雨正对着她的小菜刀发呆，眼圈红红的。
\"怎么了？\"苏晚放下车撑，金属碰撞声惊醒了出神的小姑娘。
\"苏阿姨...\"林小雨举起菜刀，声音带着哭腔，\"我爸妈要搬家了...去省城...\"
刀柄上\"林小雨\"三个字在晨光中格外清晰。苏晚接过刀，发现刀刃有几处新添的豁口，显然主人经常练习使用。
\"什么时候走？\"
\"下周。\"小姑娘踢着地上的石子，\"我爸升职了...说省城的教育更好...\"
苏晚把菜刀插回腰间，开始摆货：\"咸菜手艺可以视频学。\"
\"那能一样吗！\"林小雨突然激动起来，\"我想天天闻着这股腌菜味儿，想看王大娘揉面，想...\"她声音低下去，\"想继续当您的帮工...\"
江屿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手里拎着两杯豆浆。他看了眼垂头丧气的林小雨，又看了看苏晚，默默把其中一杯递给小姑娘。
\"谢谢江叔叔...\"林小雨抽了抽鼻子，突然眼睛一亮，\"对了！我可以住校！周末回来学！\"
\"三十公里。\"江屿泼冷水，\"没直达车。\"
小姑娘的肩膀又垮了下去。
上午的生意格外冷清。虽然街坊们照例来捧场，但少了林小雨叽叽喳喳的解说，整个摊位都安静了不少。苏晚机械地装袋称重，连王大娘特意讲的笑话都没听进去。
\"丫头，\"大娘忍不住了，\"不就是个小学徒嘛，再找一个就是了！\"
苏晚摇摇头，没解释。她看中的不是林小雨的手艺，而是那份纯粹的热爱——就像当年的自己。
下午收摊时，一辆搬家公司的卡车缓缓驶过老街。林小雨趴在车窗上，拼命朝苏晚挥手。车后窗贴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咸菜西施，我会回来的！」
苏晚站在槐树下，看着卡车消失在街角。江屿默默接过她手中的抹布，开始擦拭玻璃罐。
\"明天还来？\"他问。
\"嗯。\"苏晚收起林小雨留下的围裙，\"再找个帮工。\"
第二天清晨，苏晚刚到摊位就愣住了——十几个半大孩子整齐地站在槐树下，每人手里都举着张纸：「应聘帮工」。
\"苏阿姨好！\"孩子们异口同声，\"我们是林小雨的同学！\"
为首的男孩上前一步：\"小雨给我们拉了个群，说您要找新帮工。\"他掏出一部旧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群名「咸菜帮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