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得顾青崖灵魂都在颤抖。他猛地望向归墟核心，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出现棵青铜树，树上挂满了无数个“顾青崖”的剪影，每个剪影都在重复着不同的命运——有的被炼成灯油，有的成为青铜傀儡，有的寿终正寝却永远困在归墟。
“这是...全知青铜树？”塔灵的脑袋飘到他肩头，声音里带着恐惧，“它能看见所有可能的未来，沧溟就是靠它来掌控青铜律的！”
顾青崖看着那些重复的剪影，又看看手中的破劫灯，后颈的火焰胎记突然与灯芯共鸣，爆出万丈光芒。他终于明白通天残魂的意思——只有焚尽自己这具人性身，才能跳出全知青铜树的因果循环，铸就真正的新天。
“奶奶的！不就是焚身吗？谁怕谁！”顾青崖把震天锤往地上一磕，火星溅在破劫灯上，灯芯顿时暴涨三尺。他深吸一口气，后颈的胎记化作火焰披风，丹田的灯盏化作灯芯长剑，整个人竟与红孩儿的涅盘虚影重叠在一起。
“青崖哥哥！咱们回家！”红孩儿的声音在他体内响起，风火轮突然出现在他脚下，火尖枪虚影在他手中凝聚。顾青崖只觉浑身充满力量，那些青铜锁链再也困不住他，反而化作灯油，让破劫灯的光芒越发耀眼。
就在此时，归墟之眼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顾青崖抬头望去，只见沧溟站在全知青铜树上，十二正典在他周身环绕，每口鼎都在喷射混沌炁，试图将他重新锁入因果循环。
“顾青崖！你不过是红孩儿扔掉的人性残渣！”沧溟的声音如同青铜摩擦，“乖乖被炼成灯油，还能给老夫的十二正典添点光彩！”
顾青崖闻言大笑，笑声震得全知青铜树都在摇晃：“沧溟老匹夫！你错了！”他举起灯芯长剑，剑尖直指沧溟，“人性不是残渣，是灯火！是每个生灵心里那点不想被注定的火苗！”
说罢，他催动风火轮，化作一道火光冲向全知青铜树。塔灵的脑袋在他身后大喊：“好小子！跟你祖师爷当年一个脾气！”紫袍帽子突然化作诛仙剑影，帮他劈开十二正典的混沌炁。
顾青崖的火光与沧溟的青铜炁在归墟核心碰撞，爆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他看见全知青铜树上的无数剪影纷纷碎裂，每碎裂一个，就有一盏心灯在现世点亮。长安城的百姓们举着心灯望向归墟，光芒汇聚成河，涌入他的破劫灯。
“原来...这就是涅盘路...”顾青崖在火光中喃喃自语，终于明白铁扇公主说的“西行路未尽”是什么意思——真正的西行，不是去西天取经，而是点亮自己这盏灯，照亮所有人的路。
他后颈的火焰胎记与手中的灯芯长剑同时发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转头望向四象塔，塔灵的脑袋已经化作青铜粉末，只留下一句传音：“顾小子！记得给祖师爷多烧点桂花糕！”
顾青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力量注入破劫灯。灯芯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归墟，全知青铜树在光芒中寸寸崩裂，十二正典化作飞灰，沧溟的身影也随之湮灭，只留下最后一声嘶吼：“汝不过新天道的傀儡！”
“是不是傀儡，老子说了算！”顾青崖大吼一声，化作的火光猛地扎向四象塔。他知道，下一章该轮到自己身祭塔基了，但此刻心中没有恐惧，只有明悟后的平静。
归墟之眼的混沌炁浪在火光中退去，现世的青铜雨也渐渐停了。长安城的百姓们举着心灯，看见归墟方向亮起一盏巨大的琉璃灯，灯焰中隐约有个少年的身影，正朝着他们挥手。
顾青崖的意识渐渐融入四象塔，却在最后一刻看见塔基深处刻着一行小字——“火焚己身者，非灭也，乃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