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刚要迈步出门,听陆曦仍有兴致,便又坐了回来,武文智也索性折回凳上,笑道:“正好我也好奇,这官阶到底怎么分,将来陆公子当了官,我也好知道该怎么称呼。”
陆曦给两人续上灵茶,问道:“王大哥方才说贺大人是四品,李县丞是基层官,不知青龙国的官职到底分多少阶?基层官又具体管些什么事?”
王乾指尖在桌上画着,慢慢道:“咱们青龙国官制简,分九品,每品分正从,共十八阶。不过百姓常说的‘大官人’,多是五品以上——像贺大人是正四品,管着樊镶郡的农桑、教化,算是一方要员;五品多是州府的司局官,比如农桑局的正郎、市易司的主事;六品往下就是基层官,县丞是正八品,县尉从八品,县令是正七品,别看品阶不高,管的都是百姓的生计大事。”
“就说李县丞吧,”王乾呷了口茶,继续道,“他管的是县里的灵田核验、农桑技术推广。去年咱们县闹灵稻瘟,就是李县丞带着农官,挨村教百姓用‘除瘟草’泡水灌根,还从州府调了新的抗瘟灵种,最后才保住了大半收成。要是换个不懂农桑的县丞,只知催缴赋税,百姓怕是要颗粒无收。”
武文智在一旁点头:“可不是!我去年卖灵植去县里,见李县丞蹲在田埂上,跟老农一起拔野草,手上沾的泥比老农还多。后来听人说,他为了赶在雨季前种完新灵种,连着半个月没回县衙,就住在村里的破庙里。这样的官,百姓才认。”
陆曦听得认真,又问:“那县尉和县令又管什么?三者之间会不会有矛盾?”
“县尉管治安、缉盗,还有徭役调配;县令是一县之长,总揽全局,却不专断。”王乾解释道,“比如县里要修灵渠,县令先召集乡老、农官商议路线,县尉负责征调徭役、维持秩序,县丞则管灵渠的用料、工匠,三者各司其职,又互相帮衬。去年修东河灵渠,县令见县丞忙不过来,还亲自去州府催要灵晶;县尉见百姓徭役辛苦,又跟县令申请,给每户出徭役的人家减免了半成赋税。这样的配合,才叫做事。”
他顿了顿,又道:“怕就怕遇到‘甩手掌柜’的官。前几年邻县有个县令,是京城官宦子弟出身,不懂民生,只知按书本办事,非要把低洼的灵田改成桑园,结果雨季一到,桑园全被淹了,百姓闹到州府,最后那县令被调去了京里当闲职,再也没出来过。”
陆曦心中暗记——为官者,若脱离实际,再高的学问也没用。他忽然想起天霜国的官员,多是士族子弟,只知欺压百姓,哪会管灵田淹不淹,更别说帮百姓解决问题。这般对比,更觉青龙国的官制虽简,却透着“务实”二字。
“那从基层官往上,怎么晋升呢?”陆曦又问,这是他最关心的——若真能为官,他想知道自己该怎么走,才能一步步做到为更多百姓做事。
王乾掰着手指算:“基层官晋升看‘政绩’,三年一考核,优秀的能升一阶,特别突出的能跳阶。像李县丞,原本是从九品的农官,因推广抗瘟灵种有功,三年就升了正八品县丞;再比如邻县的张县尉,去年抓住了一伙偷灵晶的盗匪,还追回了百姓被抢的灵米,直接从从八品升了正七品县令。”
“到了五品以上,就不单看政绩了,还要看‘统筹能力’。”王乾接着道,“比如贺大人,当年在县丞任上,不仅管好了农桑,还协调州府,把县里的灵植卖到了长荣联邦,让百姓多赚了三成银子。后来州府缺农桑局郎官,就把他调了过去;又因他能跟联邦商人打交道,陛下才让他管樊镶郡的通商,一步步升到四品。”
武文智听得咋舌:“这么说,要想升大官,不光要会做事,还得会‘连串’做事?”
“正是这个理。”王乾笑了,“就像织灵纹布,光会织线不行,还得会配色、会裁剪,才能织出好布。为官也一样,光管好一县的农桑不行,还得想着怎么把农桑和通商、和教化结合起来,让百姓不仅有饭吃,还能有钱花、有书读,这才是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