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个矮胖的男人走出来,脸上带着横肉,正是张老三。他上下打量着陆曦和蓝妙姬:“张万堂让你们来带什么话?”
“张爷说,平溪的事办砸了,巡按在查,让你把‘月中的货’提前运走,别被查出来。”陆曦故意说得含糊,想试探张老三的反应。
张老三皱了皱眉:“平溪的事我听说了,周博那废物,连个小县令都搞不定!货我已经备好了,今晚就运走,往安陆县送,那里的盐井还等着铁器呢。”
“我能不能看看货?”陆曦道,“张爷让我确认一下,别少了数量。”
张老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走进那个小房门。房间里堆满了麻袋,打开一个麻袋,里面是雪白的盐块,比官盐细多了;再打开一个,里面是锋利的铁器,有刀有剑,还有些箭头。墙角还放着一本账簿,上面记着每次运货的数量和去向。
蓝妙姬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快速把账簿上的内容抄了下来——她的记性好,只看一眼就能记住,抄下来的内容和刘三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还多了安陆县私盐井的地址。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衙役跑进来:“姐夫,不好了!巡按府的人来了,说是要查粮庄!”
张老三脸色大变,猛地看向陆曦和蓝妙姬:“你们不是漕帮的人!你们是官差!”
蓝妙姬立刻拔出短刀,挡住门口:“没错!我们是来查你们私贩盐和铁器的!”
张老三想跑,却被陆曦拦住。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陆曦刺来,蓝妙姬眼疾手快,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张老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匕首掉在地上。
“把他绑起来!”陆曦道。蓝妙姬拿出绳子,把张老三绑得结结实实。外面的衙役想冲进来,却被巡按派来的人手拦住——原来陈忠已经把消息告诉了巡按,巡按派了五十个兵卒,暗中跟着陆曦和蓝妙姬,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陆曦拿着账簿,走出粮庄,对围过来的百姓道:“乡亲们,张记粮庄私贩盐和铁器,抬高粮价和盐价,害大家吃不起盐、吃不起粮。现在我们已经把张老三抓了,接下来会让官盐运到云梦,盐价会降到五十文一斤,粮价也会恢复正常!”
百姓们听了,都欢呼起来,有个老大娘拉着陆曦的手,激动得掉眼泪:“多谢官爷!我们终于能吃得起盐了!”
陆曦让兵卒把张老三押回平溪,自己则和蓝妙姬留在云梦,找云梦县令王大人——王大人是个清官,只是一直被李茂蒙蔽,不知道私盐的事。陆曦把账簿和刘三的供词交给王大人,王大人又惊又怒,立刻下令把李茂抓起来,还派人去查张记粮庄的余党。
接下来的几日,陆曦和蓝妙姬在云梦整顿粮市和盐市——让官盐局多运些盐来,按平价卖给百姓;让粮庄把囤积的粮拿出来,按正常价格出售;还把张老三和李茂的家产抄了,一部分分给贫苦百姓,一部分用来修补云梦的城墙和县衙。
百姓们对陆曦感激不尽,不少人主动来帮忙,有的帮着运盐,有的帮着修补城墙,云梦县的气氛渐渐好了起来。可陆曦心里却没放松——刘三说过,私盐是从安陆县的私盐井偷运出来的,漕帮在安陆还有窝点,那里的水,恐怕比平溪和云梦还深。
这日,蓝妙姬收到一封密报,是白虎营的旧部发来的:“安陆县盐铁使孙奎,与漕帮勾结,私开盐井,贩卖私盐,还养了一批死士,防备官差查抄。”
陆曦看着密报,眉头皱了起来:“盐铁使是省里派来的官,居然也和漕帮勾结,看来随州的漕帮网络,比我们想的还要大。”
蓝妙姬道:“安陆县离云梦不远,我们明日就去安陆,查清楚孙奎的底细。只是孙奎有死士,我们得小心些,不能像在云梦那样贸然行动。”
陆曦点了点头:“我们还是扮成商人,先去安陆暗访,看看孙奎的私盐井在哪里,再找机会联系安陆县的清官,一起对付孙奎。”
第二日一早,陆曦和蓝妙姬又换上了商人的装束,背着布包,骑着马往安陆县去。路上,陆曦看着远处的田野,心里暗暗想着:平溪、云梦,再到安陆,只要能把漕帮的窝点一个个端掉,把贪赃枉法的官员一个个揪出来,随州的百姓就能过上安稳日子。他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危险,但只要有蓝妙姬在身边,有赵文昌、陈忠这些人帮忙,他就有信心,把随州的乱局彻底整顿好。
到安陆县城,远远就看到城门口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写着“近日有匪患,外来商人需持路引进城,否则一律不准入内”。陆曦心里一动:这恐怕是孙奎怕官差查抄,故意设的防备。看来,安陆县的暗访之路,不会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