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勾出笑意,心里将狡猾的容光念叨了个遍,嘴里却不得不说:“多谢各位参加晚宴。”
作为容家的主母,势必被视作眼中钉,要被人除之而后快,以后行动都不会有多自由。
我仰面看了眼笑容淡漠的容光,仿佛已经不认得他。我掐紧手心,生怕自己的紧张被看出来。
汗沿着手指流到了容光的掌心,他猛地握紧了我的手,低头,笑得眼神特别温柔,他说:“我说过,你会同意的。”
“心服口服。”我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否则一旦离开,那眼红的人有仇的人全部找上门,我别无选择。
浑浑噩噩地由着容光揽着我的腰坐在高处,听着一套又一套的奉承,我都快挺累了,容光却还面带微笑在安静地听。
“这么假,你不累么?”
容光眯着眼睛,摇了摇高脚杯,红酒衬得他面色更温润,他指了指远方那些笑容客气的人,说:“我只需要微笑,而他们却要想办法说些与旁人不同的好话,累的是他们。”
突然,容光直起身,慵懒的笑隐没在嘴角,他双手摩挲着我的掌心,目光落在了来人身上。
一席殷红礼服,长发披散在身后,笑容浅淡,王玲悠悠地走了过来,高跟鞋踩得如履平地。
她弯了弯腰,就像是没看见我,只是对容光笑:“恭喜容家拿到国家的项目,故宫里的禁地开发维护权在五年内都属于你,还是叫人觉得意外。”
从王玲进屋开始,大多人的目光就转不开了,或者盯着长长拖曳在地毯上的裙角,或者注视她的脸。
冷傲,眉眼秀美,美得张扬,王玲站在容光身边就有种很登对的感觉,一个张扬一个内敛。
我仰视他们,脑袋昏昏沉沉,耳朵“嗡嗡嗡”的,压根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晕过去的那一刻,我只看见青青紧张的眼神,还有王玲隐忍的冷笑。
噩梦过去,我惊醒的瞬间闻到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正对上王玲冰冷的眉眼。
她挨着容光坐在床头,容光依偎在腿上,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人,门口隐隐传来青青的声音。
我沉默地缩回被窝,避开王玲审视的目光,偷偷给大白发了消息,简单地说了这事儿。
大白很快回了短信来,是岑安的口吻:他很好,你自己小心,有事联系我,随时帮你。
“醒了就回去吧,我会陪你在南京住一段时间。”容光突然掀开被子,清冽的眸光柔和温暖,他扶我起床,穿衣,洗漱。
王玲的目光如影随形,不是嫉妒不是厌恶,而是冷静地观望,眼芒锋利尖锐。
我随容光出门的之后才隔断了那冰冷深沉的注视,顿时松了口气,和青青打了个招呼。
她一把掐断电话,笑着迎了上来,朝容光看了两眼,随即皱眉,道:“你也要留在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