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毛竖起，要动手，不想王允手轻轻一擡，白茫茫的水气就被他手心的火烧了干净。
那些白色的大鱼瞬间沉入水底，王允拉着我的肩膀将我拉到水面上。
他轻点足间飞跃过去，过程中都不带喘气，身体能比燕子还轻？
来不及多问，我们已经到了万人坑里，坑中密密麻麻的人骸骨在月光下闪动着渺渺的白光，头盖骨到处都是。
这时候，朱淼淼从坑洞里走了出来，纤白的脚腕在猩红的泥上尤其妖冶，纤瘦的手上提着一颗头颅，是校长的。
我愣住，王允也愣了愣，突然笑道：“你是红袖？”
“什么？”我失声开口。
朱淼淼是我们学校普通的大三学生，至少是个人。
而红袖和容光又不同。
容光从开始就是可以摸得着，很像是人的存在，而红袖从一开始就是鬼状，幽冷带着怨气，没有丝毫的人间烟火气。
朱淼淼没有再开口，王允却上前一步，推出掌心那个红色的手印，按压在她的脸上。
她面容渐渐变了，身形更加窈窕。一身红衣，白皙的脸削瘦典雅，黛眉亮眼，像是从书本里走出来的古代美人。眼神如初见时那么凉薄，看我的目光却很柔和，不再带有恶意。
从坟头村回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以为她早守在那个地方舍不得走，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我摸摸身上只剩下尸油还能做礼物，就直接给了她。
她却把手指按压在校长的头上，叹了口气：“用尸油涂抹头盖骨，这尸身才能不很快腐烂，人死了还不安生，不愧是恶人多作怪。”这话清清凉凉，王允却皱眉。
他大喝一声：“谁在山洞里！”
山洞里分明什么都没有，我有些无奈：“咱们要不回去吧……校长死了，指不定警方什么时候就来，将水搅得更浑，到时候又会多事。”
可山洞里真的闪出了一道身影，身形纤长。
桃花眼妖冶得叫人心惊，我捂住嘴，生怕自己会说什么不好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容光会在这儿！
他明明发过短信给我说，他今晚在电视台有应酬，让我早点休息……
红袖挡在我们面前，王允的目光转冷，说：“区区一介家养画皮鬼就来耀武扬威，你主子没告诉你，什么叫尊重人？”
容光看了我一眼，抿嘴，没开口。
王允闭嘴，扶着我跟在容光身后，出了这片林子。
红袖捧着校长的头，一路带我们到董事会办公室，将头放在桌子正中。
为首的位置上坐着容光，他身边是笑容温柔的王允，红袖漂浮在半空给头盖骨涂抹尸油，诡异的腻香钻进被子，熏得我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