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抱着手机和青青约着吃火锅，他似笑非笑地上上下下打量我，说：“心真大。”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真的在夸我。
没脑子想这么多，我朝他身后看去，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
“容光还有事，先走了。”王允拉住我的胳膊，笑道：“吃火锅，一起么？”
对上那双深邃冷漠的眼，我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试着讲条件：“我要吃牛排，王府井那家有甜点自助的，味道很正，最好吃的是焦糖布丁！”
最近都没功夫研究美食，终于要解放胃了，我加了句：“要吃小吃！”
这么清冷的贵公子按理来说不会同意，我喜滋滋地等他和我分道扬镳，他却突然转过身。
我没来得及刹住，撞上了他的背，他没生气，就是淡淡地点头。
驱车去了王府井百货大楼五楼吃牛排，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几乎都是外国人，所以没人死盯着我们不放。
在电梯里被人盯着看了一路，我觉得都是王允那张好模子惹的祸，他却笑我：“你看你穿的旗袍，开叉口露出的曲线极其撩人，看来你还没有这种自觉。”
他说这话没有调戏的感觉，反而像是嫉妒。
但我一个女人，和他不同，能有什么好比较？
很快上来了番茄汁的七分熟牛排，还有十份焦糖布丁，光是味道就让我垂涎三尺。
可能是我的动作比较生猛，王允突然就放下了刀叉，和服务员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回来的时候嘴边还带着笑。笑得很漂亮，很温馨，在昏黄的灯光下简直有让人着迷的魔力。
我甩了甩头，尽量摆脱这种不靠谱的想法，而后尽量心平气和：“你有没有觉得容光在车祸后，变得很不对劲？”
“还是懵懂无知的智障比较可爱。”王允吃了块牛排，笑得眼神闪烁，里头比大海里的星星还要闪，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从他嘴里没套出有用的话，他却套走了我不少隐私，我吃到后来，干脆闭嘴一声不吭。
吃完饭，他没送我回去，却带我回了学校的后山。
这片小山丘被重重叠叠的树林挡着，风吹过森林的声音尖锐诡谲，幽蓝的鬼影在林子里飘飞，每棵树之间都是不可预料的诡异，我深呼口气站稳。
王允摸出根香烟叼在嘴里，给了我个轻佻的目光：“怎么，要一起？”
瞧他蹩脚的激将法，我叹息：“你想一个人也行。”
他还真就一个人进了林子，烟头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我就保持八九步的距离跟着他往里走。
对这林子，我好奇得要命，却从不干轻易涉足，早就想一探究竟。
这一瞬间，我对王允的诸多偏见慢慢消失。他虽然冷漠而且性情难测，但怎么说也没害人之心，对我办事有很大的帮助。
林子里黑影重重，飘飞的树叶悠悠荡荡间分外萧瑟，我拿出吕子昂画的一些符，希望能借此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不那么倚靠还不熟悉的王允。
王允走得飞快，很快到了湖边。
水中无数白色的大鱼从湖底浮出水面，幽蓝的光聚在一起，明显就是水鬼。水鬼在湖水中修炼久了，能化作引人注目的东西，将人吸引到水边。
一旦靠近水边，人就会被拉进水中窒息而死，成为水鬼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