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四周都有去天台的梯子，上面长满了草，总有人晚上路过的时候能听见女人的哭泣声，生生泣血。幽幽的，幽怨深沉，刺耳尖锐。
这是学校最老的建筑，因为很久没整修，显得破破烂烂，青青曾戏称是危楼，所以不肯上天台。
我和青青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虽说太阳还在头上照，周围却阴森森，渐渐得刮起冷风。
风刺进骨头里，我疼得皱眉，青青屏住气没说话，只是捏我的手越发得紧。
“咯吱，咯吱。”
木制的梯子的声音沉重、暗哑，惊走了几只高鸣的鸟，我们上了天台上，果然，赵可可正坐在屋檐下唱歌。
她披散着一头常常的乱发，头上戴着铁环，铁环上有三盏蜡烛，狂风下烧得越发闪亮。
“晴天娃娃晴天娃，明天有个好天气，若你还哭天下雨，我就割断你脖子。脖子细嫩美丽，血流不止，喷洒，尖叫。”
“隔断脖子，挖出心头血，晴天娃娃要微笑。”
悠悠唱着，赵可可的面色稍暗，她尖细的下颚在抖动。瞧进我们的时候，她笑得露出一口牙，参差交叠像是狗牙。
我记得日本有个传说，被爱人践踏被抛弃至死的女人，化作厉鬼之后会通过所有办法来杀死负心人，挖出内脏吃下去，从此变成很厉害的鬼煞。
但赵可可，应该还活着吧？
“你们有什么事？”赵可可捏紧了手中那根稻草人，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眼中闪过黑线。
青青的手打滑，却还挺着背脊，大声道：“将媒体引过来的人是你，你凭什么把事情推到暖暖身上，亏她还在帮你！”
“呵呵。”
“嘀嗒，嘀嗒。”
水声伴着嬉笑的声音包裹着我，四周猛地暗沉下来，腥臭味瞬间漫开。肉香味和油水的香味掺杂其中，闻着刺鼻。
很像是，学校后山的万人坑里的味道！
我怀疑赵可可已经是厉鬼，只不过伪装厉害，我们都没发现她早就死了，而且连肉身都没有，就能在阳光下正常行走！
“苏暖暖，你记得去过万人坑么？”
我点头，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人，更不知道青青去了哪儿。
赵可可低低笑了几声，突然我的背后凉飕飕的，像是个孩子趴在我的背上，捂住了我的眼睛。
“好香啊，妈妈，我想吃了她！”清脆、幽森，却是个孩子的笑声，而且他的口水，滴在我脖子里，我身上痒痒的很难受。
但挣扎不开，我只能仰面问：“赵可可，那个洞xue里的女鬼不是你，她早就被打死了！”
“不，那就是我，差点被打得魂飞魄散，你家那位大人可真是狠心呐！”她身上跳下无数的孩子，身上幽幽的蓝光照亮了我的眼睛，赵可可正坐在青青身上，青青昏迷地躺着，不知是死是活。
看我皱眉，赵可可嚣张地将脚踩在青青脸上撚了撚，任凭我叫哑了声音，她面色始终很冷。
“不过呀，死的是我的尸体，我残破的魂魄在那个风水宝地，很快就恢复了呢！”
那这香臭交杂的味道就是从赵可可身上飘出来的？
她的脚下爬满四肢残缺的孩子，我刚想靠近，他们就争先恐后地爬上我的脚踝，拉着我的皮肉撕扯，慢慢往上爬。
有几个孩子在啃我的肉，鲜血的味道让赵可可的眼色更加凄迷，她悲悲戚戚地哭了：“有的时候真羡慕你呢，苏暖暖。明明有那么厉害的大人物护着你，可是你有什么好的！”
“而我爱的人，早就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