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路上三三两两的情侣都在往宿舍走，我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容光浅浅的微笑和绝尘清贵的容颜，还有他温柔的模样，正经的笑容，邪魅的调笑。
无论和谁比起来，都美得失真。
青青和我吃了顿烧烤，我口袋里的电话就没停止过响动。
几十通都是校长的来电显示，还有无数通不知道是谁的电话，最后还有一通是妈妈打来的电话，等候时间有一分多钟，我无法想象妈妈等待的心情。
回拨过去，那头油炸的声音隔着屏幕爆出浓浓的香味，我舔舐嘴唇，忍不住咂咂嘴，问：“妈妈，你在做什么菜？这么晚，家里有什么客人？”
“可不是嘛，暖暖啊，你有男朋友这么大事，怎么不和妈妈说呢？你爸原本在单位和同事聚餐呢，现在喝高了，拉着咱未来女婿说得满嘴胡话呀……哎哟，不说了，菜糊了！”那头惊叫着，电话也被挂断了。
“男朋友？”青青狐疑地瞥过来，半个身子都挂在我身上，懒洋洋道：“容光那小子动作可真快，还没和我们多熟悉，都摸到你家里去了。”
责备中带着惊讶，青青又鼓励我道：“这样的好男人，暖暖你要看牢，否则不小心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不知为何，说话的时候，青青的目光有些躲闪，带着悲伤。
但我能肯定的是，她对容光没意思，毕竟提起容光的时候，她眼神不起半分波澜。
容光之前和我们说要搬出宿舍住，被我们拒绝，现在又只身去我家……究竟想做什么？他的心思很难琢磨，青青都说，容家的人很难打交道，而且没有不高冷的。
我爸爸喝醉了，什么醉话都话说出口，要是强行让容光做我们家女婿，那可就……不好看了。
苦恼地揉揉额角，我和青青豪爽地喝酒，大口吃肉，为我们即将去找赵可可的行程壮胆。
去找人之前，我们先回了趟宿舍。
被青青的妈妈叫过来，在隔壁宿舍做法事的道士们还在歌颂着什么，声音潺潺如同山里头的泉水清冽庄严，我和青青对视一眼，都踮脚往宿舍里看。
三位道士，两位都在唱诵，面容正经又严肃。还有一位背对着我们的道士，没穿道袍，上半身是白衬衫，下半身牛仔裤。他不停地挥动手中巨大的毛笔，在书本大小的黄色宣纸上留下鬼画符般的符，一笔写完，看着却很赏心悦目。
像是有本事的，我轻声道。
“进来把，两位。”里头响起道士的声音，我听得很熟悉，青青却很快听出来，说是在湖边见过的吕子昂道长。
我下意识地摸了把口袋暗层里藏的名片，走进去的时候脸上带上郑重。
那位放下等人高毛笔的道长转过头，标准的国字脸，嘴角的黑痣很显眼，微笑也很醇厚，果然是吕子昂。见我们惊讶的面色，他没说话，就给我们拉了凳子坐下。
在他近乎实质性有杀伤力的目光下，我慢慢把整件事吐露出来，他本来就紧绷的脸勃然变色：“你说什么？鬼仙没显性，害死王芳，而另外的女声、以及宿管，都不知道是不是笔仙害死的？”
瞧他抖动的脸皮子，我尴尬地加了句：“对。而且据说，王芳已经被带过去火化，宿管阿姨更是被校方处理得干干净净，就算想通过尸体来看，究竟是谁害的，也来不及。”
青青不在意地说：“只要你们想知道，可以去火葬场问烧尸体的人。每具尸体在火化以前至少记录状态，否则没法和家属交代，这在咱们北京做得向来很好。”她说完，就兴奋地去学道士唱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