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也派人举了担架跟我走，我走在最前面，整个人被风吹得晕晕乎乎，都以为自己下一瞬就会倒下。
找到东南角落的丛林，那股完事后的膻味还在，警察也猛地停了下来，看我不走了，就摸摸鼻子问我：“小姑娘，这就是案发现场？”
被警察小哥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话都不敢说，好在后面还有几个警察，绕过他，问我：“一对情侣突然从这里掉下去。女孩先落水叫救命，随后男孩跳下去像是要救人。而你赶到的时候，已经水平浪静，什么人影都看不见了？”
我点头，补充了一句：“男生前脚刚掉下去，我后脚就到这里了。但那时候，就什么人都看不见了。”
和我说话警察大叔挥挥手，大家全部戴上白手套，警察小哥则是高举两个大手电，照亮了整片湖水。
但是，湖面反光，什么都看不见。
警察没办法，这大晚上的，要是两个学生真在湖里淹死了，传出去不仅影响学校，还影响警局的威信。所以警察大叔率先脱掉外套就往里跳。
我没劝得住，他们都不信水里有鬼，所以警察大叔更是义无反顾。
水花四溅，我的心也跟着崩紧、猛跳。
无数双眼睛盯着老警官，后面擡担架的救护人员还在催：“赶紧把人弄上来，是死是活也得捞。泡久了，就真的没希望了！”其实他话说得不错，但这让老警官更没退路。
他猛地扎下去，水中分明闪过白色，我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
那抹白色的影子就沉在水底，仰面朝我微微一笑，长得看不到尽头的头发就像是鱼尾巴，银白色，很长很灵动……是鬼，一定是淹死的人化成的水鬼！
水鬼猛地掐住老警官的脖子，他动弹不得，我赶紧把事情和警察小哥说了，他不信，其他人更不信，以为我大晚上都出现幻觉了。
几个呼吸间，水面突然就不动了，静谧美好，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完了！我的心沉下去，浑身发凉。
警察小哥突然就说不动话了，眼睛完全无法从睡眠移开，紧接着就要往下跳，还好被几个同事拉住。
大家都察觉到，不对劲。
两米不到的水，吞了学生还好说，可是眨眼就吞了水性很棒的警察，让他连叫救命的时间都没有，又该怎么解释？
“是你！你做了什么手脚！”警察小哥扯我我衣服把我举起，眼看着就要往水里扔。我看见他拼命地翻着眼白，头甩得和拨浪鼓一样，应该是……鬼上身了！
我被举到水面上的时候，一旁的警察压制住了警察小哥，放我下来，其中有个人还说了声对不起。
我没理他们，趴在河岸上看水面，银白的头发渐渐游走了。刚才，那水鬼差点也把我拖下水，我心里一阵后怕，直起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没有谁敢下水。
不下水，这水面又反光。
事情闹得大了，警察在一边给我录口供，那个警察小哥陷入昏迷到现在还没醒，我看他们悲戚的模样也不忍心反抗。坐在一边说完事情的经过，每个细节都被一一确定之后，远处奔驰车的亮光简直要刺瞎眼睛。
学校领导大概是听说了这件事，最先下车的是我进学校以来，只见过一次的副校长。中年大叔，大腹便便，走起路来害喘着粗气。
突破人群，他身后跟着的一些人迅速叫走了同学去谈话，然后他冲进警察的包围圈，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和几个警察分别握了握手，嘴巴里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们。这件事我们校方会处理好，还请你们警方保密，谢谢，谢谢！”
“我们也丢了一个人！今天的事，没完！”那个警察小哥醒了过来，第二句话就是：“早就说你们学校诡异，说要查封查封，上头就是有人拖着不干！现在好了，我们队长下水后都不见了！”
带着沙哑的哭腔，他这么一说，几个警察都红了眼眶，连带着看副校长的目光都不那么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