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老师正在喝茶，熏得眉眼风流好看。他手边是大沓的计划书还有企划案，见我来了，微微笑道：“别紧张，过来坐。”
他拍拍身边的老板椅，我坐下后轻松了很多，干脆躺在上面。
老师帮我打开按摩装置，抚摸得我的脖子酸涩又酸爽。这椅子还是我才进大学的时候，为了方便一起做研究，历史学老师给我安置的。这让我每次进办公室，我都出奇轻松。
“说说吧，上课怎么走神的？”
“呃……”
“老师，你相信有鬼存在吗？”我原本不想告诉他，可是他的目光深沉、醇厚，有种说不上来的魔力，让我看着就说不出一句谎话。
对寻常人来说，对鬼神敬而远之，或者毫无所知才好。
老师沉默半晌，垂下眼睛继续喝茶，许久才看了看我，说：“继续说。”
他双腿交叠，衬衫上两颗纽扣随意揭开，锁骨带着病态的白净，却很好看。
放下茶杯，他理理衣服，扣好纽扣，一副禁欲的美感。不像是个老师，倒像是个艺术家。猛然的，我就想起了青青的评价。
说实话，以前总觉得我们能在一起……但是师生恋，禁忌，后来我就把这份感情渐渐淡化。再后来，因为研究太忙，而且我们的观点总能互补，所以我更认为他是我的长辈、朋友、导师，可以并肩的同行者。
想到这里，我更不想说我的琐事。
老师理好衣服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我惊讶地看他。
“是死尸身上的气味。”他淡定补充。
我瞪大眼睛，他耸耸肩，摊开手：“听说你们宿舍隔壁寝室死了的女生，突然又活过来，而且不听医生的劝阻，直接回学校上课了。”
我继续点头。
他笑了笑：“当年挖掘故宫后面一口井的时候，几个宫女竟然爬出来，活得很好。但我后来查过，这不是人，而是尸魅。尸魅本身是死了的人，但魂魄和神智都在，尸体还能通过生吃人肉而保全。”
我惊讶地瘫软在椅子上，想到李颖死了，但王芳还在。如果她要吃人肉……
“但既然是尸体，味道不会散。你身上沾染到的味道，和我当初闻到的没有区别。”老师的眼眸变得凌厉，道：“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是尸体还在学校里，变成尸魅要害人。这，我知道。”
李颖好端端就被拖下水，这王芳的心思不可能纯良，一定会下手害人。
想到这里，我更坐立不安，恨不能现在就回宿舍看。
王芳被容光威慑得很乖，那只是一时间的事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靠我一人之力，找不出她，要是再闹出个事情……
“坐下。年轻人，稳重点。”老师调笑道。
他擦干净眼睛，戴上之后，凌厉的眼睛瞬间变得柔和、朦胧，他说：“你们玩了笔仙，但我想你还是很稳重，不会松手。那笔仙，是不会找你的……除非，对方本来就居心不良。”
“别紧张，我知道笔仙，也只是因为前几年在那个宿舍死过两个人，事情很轰动。”老师轻叹了口气，把那沓计划书扔给我，我抱了个满怀。
“这些尸魅、鬼之类的事情，你我都别掺和，该怎样怎样，日子不还是得过？”老师点点我的头，指指门说：“快回去，吃完饭早点睡吧。这天啊，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