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孩子滴溜溜的眼睛递看了我好一会儿,咧嘴笑出一嘴腐肉翻腾,臭的一宿舍烤肉香都盖不住。
就在这时候,青青捧着一大包烤肉和啤酒进门,嘴里嘟囔着:“老板又取笑我俩姑娘吃得比男人多,还免费送了啤酒。”她大咧咧走过来,没看见我怀里的东西。
不对!
我低头一看,怀里哪有什么死婴?
偷偷看了四周,宿舍还是宿舍,干净清香,现在充斥着烤肉的孜然香,窗外月亮弯如刀刃。
快到中元节,总是叫人不安心,我看着青青忙碌的身影,纠结要不要把死婴的事告诉她。
“呆愣着做什么,快来吃肉!”青青含糊不清地吞着羊肉串,手里同时举着一个大鸡排,还不够痛快地啧啧叹息:“可惜咱宿舍就俩人,不然和其他宿舍一样,五六个人一起撸串多爽!”
我拿起烤肉串敞开肚子吃,听青青这么一说,想起学姐说过的传闻。也就是我们这个宿舍的西南角,曾经是个殉葬坑,白骨堆成的山密密麻麻。
殉葬坑由我们的历史学学教授说起过,又叫陪葬坑,是皇亲贵族陵墓中常见的死人坑。陪葬坑里往往放进价值连城的宝贝,并着活人一起陪葬,还有一些牛羊也在其中。
这些生前享尽荣华富贵的家伙,死后还要陪葬者继续伺候他们,教授说,这在古代是种风尚,还有很多人以殉葬坑的大小彰显自己的尊崇。
可想而知,坑里被活埋,千百年都被死死压制的鬼魂怨气该多深。如果是我,恨不得将人分拆入肚,抽筋剥皮。
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丢下烤肉,大口喝酒的青青纳闷地瞅着我摇头:“你和路寒回去一趟,整个人怏怏的,吃肉都没胃口么?那小子对你对了什么!”
“说啊!”
青青很少有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她是来自黑龙江的东北姑娘,言语之间总透着豪气,生气起来连男生也是要退避的。
我正要说话,头顶的灯突然闪了几下,“啪”地不亮了。
瞬间,就连月光都照不进来,黑暗中我的手被紧紧捏着,吓得缩到青青的身边,只听她说:“我们出去看看怎么了。”
她的手掌冰凉刺骨,身上隐隐有种老人味,我看不清她的脸,黑暗中只能听见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烤肉还有一串捏在手里,我被牵着往不知方向的地方走,想了想,问她:“只剩下一串烤肉了,你吃了吧。”
“你吃吧。”她声音很轻,在黑暗中有种诡异的冰冷。
我抑制不住心理的恐惧,几乎要大叫,但还是咬住舌头忍住,继续试探道:“你说路寒今晚会来找我道歉吗?”
“也许吧。”
这三个字,当真让我头脑生疼。
牵着我的,不是青青!
烤肉还有一大袋呢,青青一直在吃,怎么会不清楚。再说了,路寒和我不合的事,我还瞒着青青没说,她怎么可能觉得路寒要来道歉?
眼睛看不见,耳朵就听得特别清楚,整个房间里,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而贴着我的身体的家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如果她不是青青,那她又是谁?青青又去了哪儿?
一时间脑中飞快转过无数个想法,最终我还是屏气凝神地防备着,控制不住身体的僵硬,一步步往不知名的地方走。
宿舍不过十几平,但好半天都没有走到头,身上也越来越冷,好像走到了冰窖的底层。
腐烂发霉的味道钻进鼻孔,还有一种诡异的香味,闻着腻味,和臭味缠在一起叫人作呕。
亮光就在这一瞬间四面八方包围了我,阴冷的风刮在身上就像凌迟的刀子刮在皮肉上,疼得心颤。
我的眼睛闭了闭,再度睁开,已经能看清面前的一切。
妈呀!
我头皮发麻,我恨不得晕死过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