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极其惊讶的眼神望着她，半晌，才平复下来。然后为了缓解尴尬，自嘲地道，“时间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以往你清纯不沾惹世事，没有想到你现在这么现实，令人恐惧。”
她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讲道，“你现在认识到我的真面目也不晚，总比过了一辈子才看到强。我向来如此，世故又现实。你若是看不惯，可以走人。”
他笑，乐呵呵地望着她道，“你别这么刚毅。若是我不喜欢你，但也不想离开你，你又能如何呢？你们女人，表面上可以东食西宿，但实际上也不过如此。不过男人的陪衬，以后总归是要靠男人而活。”
她皱起了眉头，心里并不是很开心，因为她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言论。
她转身过去，继续摆弄自己的瓶瓶罐罐。因为在她的心里，还是这些瓶瓶罐罐好玩儿。至少，它们不会说话。顶多摔碎自己，给你点颜色看看。
万万不会说那么多伤人的话，让你身心都跟着痛苦。
他看着她转身了，心里也极其不好受，将她的身子扳扯了过来，脸上有不怀好意的笑。“你若是觉得难受，就跟我说啊。你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闷在心里，不难受是假的。而且你这种深沉的人，也会让人觉得不好相处。你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跟人争斗上面了，你没有能力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对吧？”
她点了点头，然后抓起手边的一个瓶子，猛地往他的身上砸去，怒吼道，“别以为你说了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之后，我就会多看你两眼。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我奉劝你还是机智一点，不要老这么幼稚。”
他闪身避开，却看到地上的碎片，那碎片上还有水珠。
他叹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早知道要摔碎它们，就不该洗，对吧？”
她笑得很假，然后将他往门外推，眼神里有明媚的春光。“你说的都对，只是我一句话都不想听。然后呢，你还想说些什么？”
他有些愣神了。
如此倔强而坚强的女子，他第一次见。
她的身上有一股子寒光，还有一种勇往直前的味道。似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会放在心上，而一心一意奔赴她想要去的地方一般。
碰到这样的女子，他的心里是崩溃的。
他宁愿她是被欲望捆绑了的女子，这样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她身上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只要给她充足的利好，她是心甘情愿。
而现在呢，她野心勃勃，一切都想自己做主。这样的情形，不是他想要。
他极为无奈地道，“阿初对你太好了，将你养得也不那么好让人亲近了。你沉默着，绚烂着，雍容着。还是那朵美好的花，只是你这一朵花已经让人不那么好接近了。有些时候我就在想，若是你没有嫁给阿初多好。”
她用极为蔑视的眼神看着他，冰冷的神情里有满满的嘲讽。从无言处，都在让他认清现实。他无奈极了，只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