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喻初笑嘻嘻地望着他,并没有生气,反而拿着笔杆子在玩儿,“这么说的话,陶王爷是不打算交出手里的权力,对吗?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明日陶殊就会被午门斩首。”
“你……”陶王爷按住胸口,眼神里释放出一道寒光。“殊儿跟你感情最是要好。没有想到你当上了皇帝之后,心肠变得这么狠毒。若是让殊儿知道,自己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心里并不一定会高兴,对吧?”
他的目光望向前方,对于他的质疑并未吭声。
陶殊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有些事情不说,是有道理的。没有必要跟某些人一直纠缠。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厚重的大门打开了,月光投了进来。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陶王爷跪了下来,看着他道,“皇上恕罪,我交出来就是了。”
他脸上的红变得更加可怖,黑红黑红的,就像是被什么染了颜色一般。
他听得此语,回过头来,望着他笑。“早知如此,何必要纠结这么一场?你我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早点水落石出对我们都好,不是吗?”
陶王爷在他这里吃了亏,脸上却也得笑嘻嘻的认罪,不敢有半句埋怨的话语。
他亦看出了他的软弱,没有再欺负他,而是派人跟着他去了陶府,尽快将事情整得清清楚楚。
陶殊的牢门被打开的时候,太阳已经照进了牢房里。
他这间牢房的位置算是很好的了,虽然很阴冷,但至少可以看到零星的太阳,聊胜于无。
他半眯着眼睛,睥睨着眼前的男人,勾唇一笑,“看来,我爹爹已经将你想要的给你了。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快就过来。天下只有不孝顺的儿子,没有不爱儿子的父亲。你弄了一件血衣过去,我父亲什么都给了。连喻初啊,我发现我和卿雪从前都看错了你,你才是最狠心、无情的那一个。”
他笑眯眯的,很是亲和。干净的脸上有着与身份不同的柔和,“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我做这些事情,不都是为了你们两个着想。只要我一天不倒,你们两个就能够有太平日子过。一个人只有强大了,才能够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们两个,就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而你呢,反而在这里不知感激,说些刺激我的风凉话。”
这酸溜溜的话语,他捂住鼻子,俊脸起皱,嫌弃地道,“若不是从来就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几乎就要被你这一番话给骗了。你不要在这里狡辩了,你明明就想独得一切,还说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觉得好笑吗?”
他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将他的锁链打开。
他想扶他,但被拒绝了。陶殊挣扎着站起来,甩了甩早已僵硬的腿,看着他道,“你打我,我痛,但我不记恨你。但你限制我只有,我会记住你一辈子。我陶殊这辈子已经活明白了,就是想做一个自由洒脱之人。而你,连这点欢喜都不成全我,你不觉得过分了吗?”
他微微一笑,摊开手掌,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为他的拒绝生气。陶殊望着他这一副模样,叹息了一声,很是无奈地自己走出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