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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西疆告急 ·(1 / 2)

另一边,白桥在马车里看顾着白晓,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车的行进方向。

直到外面车夫唤了她一声,说“到了”,她才恍然回神。

到哪儿了?

女孩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掀开车帘一瞧,果然——

干方钱庄四个大字高高悬在门檐上。

白桥:“……”

她顿了下,想问这位二皇子的车夫能不能送她到旁的客栈去,车夫却已经在催她。

“快去吧,马车可不是好呆的地方,你兄长的伤势虽然已经处理过,但也经不起折腾了。”

车夫的话说到了白桥心坎里。

比起虚无缥缈的面子,还是白晓的身体更重要。

车夫送佛送到西,帮着背起了白晓,白桥则上前敲门——她今日去赴宴,可全然没想过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自己还需带着钥匙。

然而敲了半晌也没人理会。

白桥心底沉了沉,原来这面子不是她要不要,而是干方还给不给。

不愧是全书最大的反派,她在行宫刚甩了祁长廷脸子,这边便要还回来了。

白桥等不到回音,后退两步,正打算请车夫再送他们一程,身后突然传来马儿的响鼻声。

女孩身子一僵,没有回头。

却只见少年径自越过她,然后猛然间探手拔出身后何成腰间的刀。

锵!

金铁相交之声响彻夕水街的寒夜,干方门上厚重的挂锁应声断作两截,哗啦啦啦地落到地上,堆成两坨。

祁长廷推开大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然而只有紧跟在他身后的何成,看到了少年跨过门槛时微顿的步子,和生生克制了想要转身的别扭动作。

白桥被祁长廷突然的武力值爆表吓了一跳,倒是身旁二皇子府的车夫见怪不怪,催促她快带路到白晓的房间。

月上中天,细细的一轮新月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安置好白晓已是一个时辰后了,白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察觉到自己嗓子已经渴得快要冒烟,于是想去外间倒杯茶水。

结果猝不及防被门边站着的一个人影吓得险些三魂升天七魄出窍。

“你……三殿下?”白桥眯着眼睛认出了那人的身形,然后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你,你喝酒了?”白桥下意识地便竖起了眉头,“喝这么多,你的胃……”

话音戛然而止。

白桥倏尔回神,攥紧了拳头,暗恨自己不争气。

物是人非了,白晓躺在里面都是因为面前这人。

喝吧,犯了胃病痛死才好。

白桥在心里念叨着这些话。

屋里光线昏暗,唯有里屋的烛火透出几不可察的微弱光晕,然而门边的少年却似乎已经看到了女孩面上的嫌弃和不耐。

“就这么讨厌我么。”少年大约是真的醉了,声音都有些含混,却步子坚定地往前迈了一步。

白桥还急着看顾白晓,并没有心情同醉鬼理论,她抱着手臂,眸中一片冷然,“不然呢,你骗我这两年,难道我还要感谢你吗。”

拆cp的事她已经不想说了,虽说自己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但叶浣也并不像书里写得那么专情,祁景闵更不似书里的光风霁月。

他眼里没有百姓,心里也没有叶浣,箭雨落下时连替女主挡上一挡的意思都没有,书里的甜美故事不过是因为从没有困难真正插足到他们中间。

祁景闵和叶浣这对说不清道不明的cp,在她心里的光环渐渐褪去,最终变成了落在实地上的,也会被玷污的普通情侣。

但白桥已经不在意这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彻底跟原文男主站在了对立面。

诚然,祁景闵实际上是个辣鸡,连反派都不如的辣鸡,可他终归是男主!

这是一本书,命运捏在作者手里的书!

就像突厥进犯,哪怕已经没了淮南凌汛,没了粮仓大伤,作者动笔写了突厥会进犯,便躲不过去。

同样的道理,人家就要把祁景闵写成皇帝,就要把你写死,你待如何?甫一见面白晓便险些丢了命,再往后呢?

就算此前都怪她,怪她识人不明,因为不知情给祁景闵使了很多绊子,对方要报复,欲除她而后快也无可厚非。

可若非祁长廷最后骗她他就是大皇子,她不至于帮他寻出盛和和户部的账本勾契,彻底把男主推入绝境,以至于狗急跳墙。

她根本不敢想,几乎要委屈得落下泪来。

而少年垂眸,默默站在原地,好似比她还委屈。

白桥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登时心头火起,恨恨低斥了一声“滚”。

对着堂堂皇子说“滚”。

世间大约只有这一人敢。

屋里静得只余女孩不稳的呼吸声。

“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如此肆无忌惮。”祁长廷终于擡眼,眸中不辨悲喜。

他醉酒,却意外地一针见血。

女孩手指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眉头一蹙便想反驳,那人却又开口道:

“在江都时,我从未说过我是谁,是你非要闯进来,非要拉住我的手,现在倒是潇洒抽身而退,你让我怎么办。”

白桥气得手抖,合着她帮他还帮错了?

帮他是情分,难道她还不能认清形势抽身而退了吗?

而且他说得好听,若他不曾装作那般总爱笑着的温润少年郎,她如何会为他所骗!

祁长廷像是猜到了白桥的心思,擡眸望进姑娘瑟瑟的眼睛里。

“是,我是装的,可哪个人改变的伊始,不是‘装’之一字呢!装得习惯了,装一辈子,我又为何不能是你心里想往的那人。”

“荒谬!”白桥简直要被他的歪理气笑。

然而祁长廷只是顿了短短一瞬,“好,就算这些都是荒谬,都是假的,那你对我呢?”

“何成同我说,泡泡破了,你才能看到我。”

“过去两年,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你与我并肩是真的,你教我不后悔是真的,你哄我喝药是真的,替我涉险是真的,跟我来东都是真的,因为担忧我从荥阳夜驰东都是真的……”

他回过身,突然欺身上来,抓着女孩的手,将人压在了薄薄的门板上。

他凑得极近,近到白桥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白桥,”少年声音里带着几分哑,白桥竟恍惚在里面听出压抑的颤抖,“你到底有没有心!”

“滚开!”然而女孩狠狠推开了他。

全错了,她当初就不该,她万不该那么草率!

少年被推得后腰撞在桌案上,痛得闷哼一声,忍不住微微弓身,轻喘了两口。

他克制住想要擡手按住抽痛胃腑的动作,将面子里子都彻底扔掉,非要将最后一句话说完:

“你觉得祁景闵和叶浣是一对,所以不愿插足,可现在都清楚了,我不是祁景闵,我也不喜欢叶浣,我眼里心里从来只有……”

啪!

少年醉酒,本就站不稳,直接被这竭尽全力的耳光打得一个踉跄,白皙的面庞顿时浮出五个手指印。

白桥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只是受不了他再说下去。

女孩下意识地擡了下手想去扶他,却又陡然放下,紧紧捏住了手指。

他骗人,还有理了吗?

白晓就躺在里屋,能不能活下来还是问题,他就在这里仗着醉酒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