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话罢,冷淡地绕过这位原主的嫡长姐,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她半分不想再同这位嫡长姐纠缠,却突然听到身后突然飘来带着哽咽的几个字。
“对不起。”
细弱的声音,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白桥往前走了两步,终归没办法当作没听见。
女孩儿停住步子,淡淡道:“最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
她顿了下,继续道:“严家的事且还未结束,看在这句道歉的份上提醒你,早做打算吧。”
混乱的一夜过去。
第二日卯时正,窗外天色仍是一片灰沉的墨蓝,小院儿里悄悄亮起了一盏小灯。
“月兰,我最后问你一遍,”白桥认真瞧着小丫鬟的眼睛,“你真的要跟我去东都吗?”
月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白桥早在搭上祁长廷的线后就问过她,只是那时的她只当这是自家小姐的天方夜谭。
直到这些日子,她看着小姐一步步地朝着目标迈进,披荆斩棘,她心里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劈了一道。
原本混沌的生活裂了一条缝,那是一条路,通往一个不一样的世界的路。
白桥望着原主这个小丫鬟,最后无可奈何地笑了下。
“好,那就走吧!”
白桥将小包袱递给月兰,吹熄了桌上的小灯,合上门扉,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这座住了三个月的小院子。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白桥脚步都轻快起来,直到两人经过另一座院子,月兰忍不住朝里望了一眼。
“这院子,是三少爷的呢。”小丫鬟喃喃道。
白桥缓缓顿住了步子。
白晓院子里也是漆黑一片,院子的主人大约因为醉酒,还在呼呼大睡。
女孩儿轻叹一声。
虽然直接走掉对他有些残忍,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若真善心大发地同他道个别,恐怕就走不了了,这位亲兄长定然是绑也要将她绑回吴郡的。
而且……
就算白晓再不愿意接受,事实上真正的白桥,他真正的妹妹,早已经不在了。
长痛不如短痛,只能祝他发现她消失后,能尽快想通,拥抱新生活吧!
“我们走。”白桥声音恢复坚定,重新擡步离开。
月兰欲言又止了几次,终归将话都咽了回去。
主仆二人在白家后门等了没一会儿,便见一架低调朴素的寻常马车绕过巷口,缓缓驶了过来。
何成下车,拱手行礼。
白桥其实是有些怵了坐马车的,几乎是抱着视死如归地心情上车,却万万没想到车内竟是别有洞天。
铺了数层软垫的床榻和锦被取代了硬邦邦的座椅,冷硬的马车内壁都用软帛垫得舒舒服服。
她的小薄荷乖乖等在床头,床尾还有固定在底盘上的翘头小几,上面笔墨纸砚咸具,甚至还有手炉、毛毯等一系列女孩子家用的东西。
白桥惊喜极了,眸光亮晶晶地望向何成。
“公子说,北方已然入秋,所以给姑娘准备了手炉,要好好保暖才是。”何成解释道。
白桥忍不住心里慨叹一声。
讲真,只有这样细心的男主才配得上她的女主大人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东都,她可馋死cp的糖了!
只可恨交通不便,任她归心似箭,也只能由着马车慢悠悠驶往东都。
祁长廷在城门口与他们碰面。
少年依旧一身最简便的淡蓝色长袍,雪白云纹的束腰将劲瘦腰身勾勒无遗,脚踏黑云靴,□□乌骓马,神色温和而稳重。
大约也是为了低调行事,避免被反派的耳目察觉后在路上使坏,祁长廷也只带了何成一个随从,给她做了车夫。
一行四人一骑一车,如同最普通的旅客,汇入出城的人流中,踏上官道,正式启程。
日上三竿时,白家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白益丰神色恹恹地打了个哈欠。
白卿的婚事有了着落,白桥却还悬在半空。
只是如今的白桥不同往日,他还真不敢直接施压。
男人想了想,擡手招来小厮。
“去,把三少爷叫来我书房。”
“是。”小厮拱手应是。
然而一炷香过去了,两柱香过去了。
白益丰都用完早食又眯了个回笼觉,白晓依旧没来。
男人眯起了眼睛,心头火起。
正在这时,小厮终于跌跌撞撞地跑了来,满面惊恐。
“老爷,三少爷,三少爷和二小姐,都不见了!”
“三少爷桌上还留了一封分家文书!”
作者有话要说:
白晓:妹妹扔下亲哥哥不要跟人私奔了,现在我要去抓(zhu)人(gong)了,大家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吗?
PS.哦凑终于上路了,祝崽崽们一路顺风(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