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我侧前方的严同学错愕地回头,一副“什么?我听见的是真的吗”的表情。
呃,刚才听见的当然是真的。
不过我才不是对他说的。
或许其他方面他是挺有能力,但在超自然范畴能干嘛啦?诱饵吗?
那还是算了,好歹是委托人呢。
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用不着把他当诱饵。
而我的说话对象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便如同某种朦朦胧胧的烟雾一般,倏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刚好我也是。”
话音落下,似乎同样失去耐心的许晏呈便微阖双眼,凝神捏诀。
灵力的波动如同荡起的涟漪一般,从他的指间连绵不断地向外散去,与轻风一起沉默而彻底地冲刷这栋废弃小楼。
我后退了一步,拽住还不明所以的严同学往前了一些,好让这家伙能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不过即使不明白眼下是在等什么,他也没有出声发问,只是依照我安排的站在那里。
嗯,说起来他看不见许晏呈,当然也看不见现在这场魔幻大片。
在淡金色的灵力涟漪慢慢融进周围的空气中之后,无数道金色的像是锁链的光带从许晏呈的指间向各个方向袭去。
真可惜严同学看不到啊,我在心中啧啧了两声。
不论是天花板、墙壁还是地板,全都无法阻挡金光的穿透,它们就和牢固的链条一样被施术者与这栋六层小楼绑了起来。
说不定从外面看过去,也能看见无数条绸带或者锁链般的东西把烂尾楼横七竖八地缠住了吧。
真是有意思的场景,充满了非日常感。
某些时候,唔,我方占优势的情况下,我还是蛮喜欢非日常的。
因为实在是太有趣了(我本人又很安全)。
光带缠住小楼后大概两三秒钟,一种令人不舒服的震颤感从空气里传了过来。
抓住了么?我手中的银白刃长刀再次显形。
顺便一说,这个普通人也能看见。
我想严同学应该知道马上会出现什么了吧。
果然,很快那个怪物的轮廓便挣扎着隐约显现在我们前方的空地上。
本就凉风阵阵的废弃楼里温度继续下降。
直到大个“史莱姆”彻底被束缚住之后,许晏呈向后退了几步,对我点了点头。
看来是行了,我会意地把兜里写着郭德明生辰八字的纸条拿给他。
呃,在严同学看来,大概就是我把纸条递给了空气,然后那张纸条就飘在了空气里……
至于失踪人的生辰八字,还是他搞到的。
具体怎么弄的我没仔细问,倒是听他说郭母以前还拿着孩子的生辰八字去找人算,只是最后也没什么结果。
说给许晏呈听后,他叮嘱我绝对不要把生辰八字拿出来算命。
因为对有灵力的人来说,尤其危险。
那时他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
都是江湖骗子还好,如果郭母真遇上了心术不正的业内人士,别说人可能活着,就算是死了,那孩子的魂魄也能被勾过来炼化以供驱策。
哎,社会真危险。
现在许晏呈用这个生辰八字,是为了查明那孩子的失踪是否与废弃楼里的怪物有关。
要是有关的话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那个小法术我不会,就在一边看着,说实话也不是很想学。
跟算命啊什么的沾边的法术都好难的。
好不容易不用学高数,谁能想到这特么比高数还难?!
委屈到哭出来.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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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许晏呈的结论与推测,我皱了下眉,欲魔,之前听他对我介绍过,看来失踪的那个孩子……
我从另一个兜里(我兜就是很大怎么了)掏出来一个小瓶子,转头看向严同学。
“……怎、怎么了?”
他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镇定。
“我接下来会给你开眼,”看着他的脸色我好心补充道,“放心,很简单,而且只是一段时间有效。”
他机械地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看来还是很紧张。
我一边把小瓶子拧开一边说话,“郭德明的失踪确实与这栋楼里的怪物有关,发烧应该就是沾染了怪物的阴气所致,从学校离开后便被引诱了过来。”
“那个怪物吃了他。”
手指下的严同学颤抖了一下,我顿了顿,继续把指尖上的牛眼泪抹到他的眼睛下方。
此“牛眼泪”当然不是牛的眼泪,只是这么个叫法而已。
实际上是一种混合物,配制它的时候我有种在熬制魔药的喜悦感。
就算十一岁的时候没有猫头鹰给我信,二十一岁的时候还有个许晏呈嘛。ㄟ(▔,▔)ㄏ
从药店买回来薄荷、牛黄、龙脑香、甘草,把它们捣碎研成末,然后合到一起。
加热时我用的是酒精灯,没办法,这样比较方便。
放凉了一些后倒入长时间浸泡槐叶(经许晏呈阴气炮制,就是当初在杨老师夫妇家用过的那种)的水。
似乎原始做法是加入骨灰,嘛,需要阴气。
不过感觉好恶心,就算不是我自己用也觉得恶心,再说了,我要去哪里弄骨灰(摊手)?
火葬场吗?
得了吧,骨灰的阴气可没有鬼的阴气重,稍微改进一下好了。
最后的步骤,一边徐徐注入灵力,一边搅拌均匀,一刻钟后就大功告成啦。
使用时把这液体抹在眼睛旁就行了。
不过因为原料本身性质问题,它有点刺激性,抹到眼睛那块儿有可能会刺激得掉泪。
无伤大雅啦哈哈。
至于为什么不单纯用槐树叶,那样虽然是比较简单,但是使用过程有点麻烦。
……我的兜再大也装不下一个容器、一些清水以及一些槐树叶啊。
那得准备个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