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我理所当然地说,“不过我也知道,法理不外乎人情。”
“那你还要求这个?据我所知,现在的法律工作者们似乎对‘杀人偿命’很是嗤之以鼻。”
“我又不是法律工作者。”我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嘴里嘟囔道。
许晏呈轻笑几声,可能大概似乎就是在笑我,他问道:“所以,你已经设定好犯人的结局了。”
听着他这么说,我犹豫了下却还是摇了摇头,“还没有。”
“哦?”
“现在还没抓到凶手,事情的原委并不清楚,如果真的内有隐情,我也不能不讲理。”
他的食指在边几上敲了敲,整个人斜斜倚靠在硬木椅背和扶手上,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不知不觉地就从之前的正襟危坐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看着一点也不正经。
诶诶诶,偏着脸笑起来更不像样了。
“行凶时精神病发作应该不在你的‘内有隐情’之中吧?”
“当然不在,”我神情平静地说,就像在说今天的雨挺大一般平静,“会杀人的疯子就更可怕了,会破坏社会秩序,造成群体恐慌的,大家还怎么正常生活。”
这句的话音落下后,他没有说话,我也再没有。
屋子里一片沉默,非常非常的安静,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雨声,以及我一个人的平稳呼吸。他深深地看着我,仿佛要看进我的灵魂里一样。
良久,许晏呈突然开怀地笑起来,和平常温和的笑不同,也不意味深长,只是相当的爽朗。
可惜说出口的话怎么想也和爽朗没什么关系,他以赞美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面,冷酷得足够美丽。”
……是夸赞吧?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说这种话太过分了。”我侧头看向他,倒没有因为那像是赞美的一句话有什么窘迫的心情。
他对我笑笑,投过来的眼神让我看不透,“你认为自己这样说太过分。”
“嗯,”我肯定了他的话,反正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但是相比杀人的疯子,我更愿意同情被害者及其亲友,或许还能再加上疯子的家人。”
窗外依然是灰色的雨幕,哗哗的声音仍不停歇,天气的原因,房间里的光线也不怎么样,所以灯是早就打开了的。
这样看着外面就更暗了。
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个小小的房子里灯火通明,温暖又安全。
“晚上要不要我带你去案发现场转转?”许晏呈微笑着向我提议道,温和如春风的面孔上带着本就属于鬼的阴森之感,却融洽得像是春天与寒潮。
我自然是答应了的。
要不然大晚上的也不会在今天白天才去过的地方了。
虽然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但这里的气氛还是很糟糕啊,死亡的气息可无法一下子就散尽。
此时雨已经不怎么下了,天空却仍然阴沉沉的,屋子里没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黑咕隆咚的。
都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还好我现在被许晏呈带着,或者说,抱着?
反正脚没着地,不用担心会破坏现场,也不会因为看不清前方而害怕什么。
我后背就贴在一个超厉害的鬼身上呢,还害什么怕呀,一般二般的鬼呀怪呀完全不是许晏呈的对手。
“嘘,我教你一个小技巧,可以感受到这间房子里残留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