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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金标师弟(白银盟)(2 / 2)

老师闭关,还未得其应准。

但大师兄已首肯,故黄某在此支应场面。”

原来,黄遵义被抓回明德洞玄文墟福地后,其他文墟之主便即回返。

薛向则故技重施,治好了黄遵义的文气宝树,不出所料,他是被恶念感染至深,已至于被侵夺了意识。

如今,黄遵义被救回,对薛向感激不尽。

薛向自然将这一切推给明德洞玄之主,黄遵义早对明德洞玄之主高山仰止。

黄遵义深恐有朝一日,又堕入那恐怖的混乱意识渊海,坚持要认明德洞玄之主为师。

薛向则看重黄遵义的地位,自然乐得他入门。

但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的,便推说明德洞玄之主已然闭关,先考虑由他这个大师兄做主,让他作记名弟子。

这不,眼见着众人来凑热闹,薛向懒得出外接待,便将黄遵义推出去搞接待。

没想到,他接待工作搞得还挺好。

众人一听是这种情况,其中半数要求列入明德洞玄老前辈门墙,哪怕是记名也好。

黄遵义皱眉,心中不喜,这都什么档次,没个自知之明,也想混进明德洞玄老前辈座下?

但他也是新近之人,不敢托大,只推说一切等老师出关,再做决断。

众人无奈,只好离开。

其中,也不乏心态放松的,那便是沧澜学宫一系。

倪全文、魏范等人,心里底气十足。

毕竟,薛向都混成了明德洞玄之主座下大师兄,该他们的福利,还能飞了?

青坪静寂,山风徐徐。

送走了最后一拨求师之人后,黄遵义仍立在青坪上,冲洞门方向拱手,“薛师兄,他们都走了,您还有何指教?”

雾气微荡,薛向缓步而出,阳光从松梢照下,映得他眉宇间一片清光。

黄遵义立刻拱手,“师兄,承蒙相救之恩,黄某已得再生。若非师兄出手,今生恐坠入深渊。”

薛向踏上青坪,再看黄遵义,怎么看怎么顺眼。

此人身上已不见丝毫戾气,分明是位温文尔雅的持重长者。

即便明知他薛某人年岁、修为,皆远不及他,人家也依旧谨守礼数。

“黄殿尊,请坐。”

薛向指了指青坪上的石桌石椅。

黄遵义依旧拱手,“不敢当什么殿尊,我是执意要拜在明德洞玄前辈座下听教的,哪怕只是记名弟子。

大师兄若是看黄某可堪造就,叫声师弟,遵义已经感激不尽。”

他受够了那种意念不清,意识被侵夺的感觉。

今日重获清明,不啻得到新生。

薛向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坐下,“如此,也好。”

黄遵义给薛向奉一杯茶,薛向双手接过,饮了,“我便做主替师尊收下你这个记名弟子,师弟,你是从何时起,察觉自己不对劲儿的?”

黄遵义神情一滞,沉思片刻,“大约元婴中期。那时修为虽稳,却常梦见奇异光影,仿佛有人在我识海低语。

初还不以为意,后来闭关静坐,幻象渐多。

我常见自己立在高台,俯瞰万民,心中忽起一股自负之气,觉得天下律法不堪,唯我可正。

那时已知不妥,却又被那念头牵着走。

起初以为是心魔,便以经文自省,每日诵《正言》《风雅》,求个平心静气。谁知越读越躁,越诵越怒,常在一念间恨起同僚,恨他们污了圣道。后来……便是师兄见到的模样。”

薛向问,“当时你可曾察觉文气宝树有异?”

黄遵义点头,“察觉过。树根处常有黑气翻涌,似有虫蚀。我以为是文气枯竭,用心修补,却越补越乱。

师兄可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薛向略一沉吟,目光转向远处山雾,“我听师尊说过,圣人合道之后,有恶念未斩,浮游天地。

圣人以最后残念,炼一百零八座文道碑,镇压恶念。

及至今日,恶念渐长,腐蚀人心。

以至于,天下文气混乱者愈重,清明者愈薄。

师弟之变,便是源于恶念侵蚀。

好在师尊让我用秘术替师弟拔除恶念,料来将来不会再坠入邪道了。”

薛向不好跟他解释文脉之花是怎么回事儿,说多了,自己还没证据,人家还会多想。

黄遵义再度致谢。

薛向摆手,“朝中似师弟这般的,肯定也有,只是隐匿甚深,不可捉摸。

今后,师弟立身于朝,该当小心。”

黄遵义凛然,“如果是这样,那还真就麻烦了,祝老莫非也是如此。

实不相瞒,这次和我一同阴谋坑陷师兄的,还有祝老。

他是前任文渊阁阁老,此老威望之高,非同凡响。

按道理说,他不至于针对师兄这样一个微末小官。

咳,咳,我不是说师兄官小……”

薛向摆手,“我官确实很小啊,还没参加学宫试呢。

对了,以师弟你的经验,对我有什么建议?”

薛向肯收下黄遵义为记名弟子,除了看重此人的修为、地位外,便是此人纯熟的官场经验。

黄遵义道,“师兄天赋异禀,文采冠绝天下,能被老师收为入室大弟子,已是天下……”

薛向摆手,“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师兄弟之间扯这个,就多余了,直说就是。

我先介绍下,我的情况。

筑基八层,刚刚铸句,还没熔炼五原之力。

准备学宫试,刚混了个八品仙符,还没正式就任。”

黄遵义有些恍惚,自己师兄这么惨么?

还得是老师啊,果然不拘一格用人才,世有伯乐的真实践行者。

黄遵义感叹之余,专心替薛向评估,数十息后,他沉声道,“如果我是师兄,眼下应当专心备考学宫试。

师兄一准以为,凭你的资质,通过学宫试无虞,不如去北地混个实缺,积攒履历。”

薛向也不否认,点头道,“我还真是这么想的,有问题吗?”

黄遵义道,“那是普通人要走的路,绝不是我们明德洞玄一脉、超级天才、未来霸主之姿的大师兄该走的路。”

薛向都懵了,这么多前缀么?

能当大官的,看来拍马屁是必修技啊,这也太溜了吧。

“那依你之见,我该怎么走?”

薛向真心讨教。

黄遵义道,“参加特奏名试?”

薛向皱眉,“特奏名?没听过啊。”

黄遵义道,“特奏名,是五国联考,刚试办过一届。

自妖族崛起以来,人族各国的纷争被迫收敛。

夏、周、秦、楚、韩五国为平息争端,联合举办特奏名考试,遴选国中青年才俊参考。

第一届特奏名考试,是举士级别的,虽是试办,但最终结果惨烈。

下一届特奏名考试,是秀士级别的,通过了,可以获得五国联合认可的功名。

我不知道各国对参加特奏名的士子是什么赏赐,但我大夏各州学宫试前三甲,都有机会进入圣庙。

圣庙中蕴养中文气祖树,祖树散发的文气,皆是最纯粹圣洁的文气,此种圣文气乃是熔炼五原之力的关键。

如果你能在特奏名的考试中,取得好名次,那是优于一州学宫试魁首的。

中枢给予的赏赐不可能会低,至少我有把握推波助澜,让你获得超长的时间,成功熔炼五原之力。”

薛向大喜,拱手道,“多谢师弟。”

这声“师弟”他是真心的。

黄遵义道,“特奏名考试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

这可比什么北地为官,是更重要的履历。

参加过特奏名考试为国争光者,官方给什么赏赐,都不可预见。

原本,第一届试办,选拔成员的权力在中枢,基本都被各位大老爷安排给了族中子弟。

但这一届,是正式开办,国与国之间,有许多纠纷,要靠这次特奏名考试来终结。

意义更是非常。

故而遴选的成员,标准一定极为严苛。

以你的资历,恐怕要想入选,我也要费一番力气。”

薛向吃了一惊,“师弟这是何意?不是师兄自吹,我好歹是郡试案首,这些年,不说名满天下,也是小有名气吧。

我都不够资格?”

黄遵义拱手道,“师兄谦虚了,师兄当然当得起名满天下,可师兄只有筑基八层。

若在正常的学宫试中,肯定是够的。

但在特奏名考试中,实在有些不够看了。

师兄有所不知,正因为这次的特奏名考试,关乎着各国利益,各方都在做万全之准备。

但各国也在互相限制,避免一次特奏名考试,办成老怪物大集合。

所以,各国已经限定死了,参加特奏名考试的,不能超过三十岁。”

“三十岁?”

薛向道,“据我所知,三十岁能筑基都算不错了,能结丹都算精英了。”

黄遵义道,“您若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当然会得到这样的结论,可您仔细想想,能参加特奏名考试的。

且特奏名考试被拉到那样一个代表国家荣誉和利益的高度,会选出什么人?”

薛向眉头皱了起来,仔细想想,黄遵义说的有道理。

就他身边而言,宋庭芳、尹天赐、古剑尘之流,也没到三十岁,就成了结丹。

若放到全国来看,三十岁实在是个极大的范围。

据他所知,自己的便宜六爷爷,七十多岁都化神了,八十多岁都跌落境界十多年了。

年龄,并不是这个世界修炼进度的屏障。

而这个特奏名考试,若按黄遵义的说法,相当于世界杯了,类似和平年代的战争了,各国肯定要优中选优了。

三十岁,选出元婴强者参赛,薛向都不奇怪。

结丹后期,圆满,恐怕都是最低设限。

他筑基境的实力,的确不够看。

“照您这样说,我还不够格参赛了?”

薛向忧心忡忡。

这种级别的考试,他当然希望参加,毕竟弄好了,朝廷的奖励不可能少了。

黄遵义道,“按师兄您的修为,确实够呛,但师兄您的名气绝对够大。

我会尽力帮师兄运作的,师兄自己也应该想点办法。

把过往的履历,多宣扬宣扬,最好在民间弄出点动静。

师兄在士林的名声,自然惊天,但在普通百姓那里,师兄名声不够。

所以,我认为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师兄应当多往民间走走,弄出点风浪来。

我在中枢,也好为师兄说话。”

“高啊,师弟的建议实在是高,就这么定了。”

薛向不能更同意。

…………

才入初冬,第一场雪就下来了。

檐角的冰棱被风吹得轻响,远山与庭树都埋在一片银白里。

一座临山的独门院落,院门半掩。

屋中红泥火炉正旺,炭火噼啪,茶壶咕嘟作响,水雾在空中慢慢散开,檀香缭绕,碳火正红,室内温暖得可以直着单衣。

可赵宗主连单衣也不穿,伏在一条铺满软红的香案上,眼神迷离,嘴唇半张,时不时轻喃一声。

她跪在一张雪白的猞猁狲皮上,吸水力惊人的猞猁狲皮此刻也被涨饱了,泡得有些浮囊。

赵宗主嘴上的话也密了起来,明明室内只有两人,她却不停地变换着称呼,从开始的“冤家”,变成了“哥哥”,再到后来的“爹爹”。

许是半跪得久了,不得劲儿,她又改成了坐姿,只是迷离的眼神始终未变,直到最后化作一滩春泥,昏睡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