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高人到了!”锦绣引着人进来。来人体型瘦削,长得仙风道骨的模样,发须皆白,看起来年纪应该很大了,精神却很矍铄,尤其是那一双眼,目光迥然,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
太后一瞧,便相信此人就是高人了,忙站起身来道:“高人,请坐。”
“老道姓赵,发号志清,”来人拱拱手,态度倒是谦卑,“太后娘娘只管称呼老道为志清便可。”
太后闻言,心中对他愈发满意,又想着
自己的命还指望他来救呢,自然不会真的称呼他为志清,思来想去,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志清道长,哀家这样称呼你可好?”
志清便点点头,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道:“听闻宫中有人居然用厌胜之术谋害太后娘娘,老道颇感人心狠毒。远远还未到西鸾殿之时,便隐隐觉得右前方有道黑气阴阴然朝此处扩散而来。老道请问太后娘娘,那处可是搜查过了?”
他说的地方,不是旁处,正是岳南珊的宫殿。
太后这下便是彻底为他折服了,眼中闪过一次狠厉。岳南珊果真心怀不轨,皇上还为她求情,这次铁证如山,看她还怎么说。
太后定了定神,转而对志清道:“您果真是高人,一眼便看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您说的没错,哀家派人从那里搜出个象牙小人,背后还贴着哀家的生辰八字。”
“那东西现在何处?能否拿出来让老道一观?”志清闻言,神色登时就变了,“太后近些日子,是否感到身子不适?”
太后见他神情严肃,心中愈发不安,焦急地说:“东西在皇上那儿,哀家这就派人去取了来。道长,哀家这段时日,一直觉得头疼难忍。即使是吧东西都搜出来了,也未曾好转,您说,哀家这.”
志清捋了一把胡子,安抚她道:”太后娘娘莫急,老道生平还未曾见过不能解开的厌胜之术。您且放宽心,待老道见了那物,定会让您早日摆脱痛苦。”
他言词确确,神情也很淡然,好像在他看来,这真的不是什么难事一样。
太后娘娘见他如此,也渐渐放下心来,一面吩咐锦绣去找皇上拿回象牙小人,另一面叫人取出最好的贡茶来招待志清。
锦绣很快就回来了,与她一道的,还有皇上。
太后见皇上来了,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心道,只怕他又想来替岳南珊说情,她可绝不允许。
“听说母后请了高人过来,朕也想看看,母后不会介意吧?”皇上一脸兴致盎然,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太后脸上的不情愿,笑眯眯道:“这就是母后
请的高人?”他转过脸看着志清。
后者就差没有把清高二字写在脸上了,见了皇上这态度,到底不敢硬对硬,识时务地行礼。
“志清道长不必多礼,”太后忙道,态度不可谓不亲切,“皇上要见见,那便见见吧。”
也好叫他知道志清道长的真本事,免得日后又说自己随便找了个人,就为治岳南珊的罪。
锦绣端着小木匣上前,太后一见便往后退了几步,这等阴人的毒物,看着就渗人,还是离远一点,免得再被殃
及上。志清擡手接过,面不改色地打开,一见内里之物,便叹了口气,道:“原来是此物,幸亏太后娘娘发现得及时。待老道做法,将此物销毁,免得再生祸患。”
“好,好,多谢志清道长。”
太后如今已是志清说什么,她便信什么,心中甚至还有一种诡异的自豪感,因为这人是她派人找到的。
皇上负手而立,嘴角一直噙着笑,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样冷冷淡淡的态度看得志清心里只打鼓。这是什么意思,是信了,还是没信?
可是不管皇上信不信,他都得硬着头皮往前。
志清从怀里掏出一道黄色的符纸,双指将符纸按在象牙小人的头上,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便见那符纸突然间燃烧起来,顷刻间便化作一小撮灰。
太后轻呼了一声,之后便发觉自己只是失态了,忙拿着帕子掩住嘴,心道志清道长果真是有本事的。
志清烧了那道符纸,便准备抓起那道写着太后生辰八字的纸条,走向角落的香炉,显然是想放在香炉里烧掉。
皇上见了,立马道:“道长为何不用刚刚的法术,现在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
志清一愣,不过反应地也很快,“回皇上,因为这二者有所不同。符纸是为了驱散象牙人中的诅咒,自然会带着些法术。但是这纸条,显然只是普通的纸条,不带任何法术,也无法自燃。”
“道长请等一等。”皇上又道。
太后却是有些等不及了,见皇上几番阻拦,心中略有不快,“皇上还是不要打扰志清道长做法了。难道皇上不
希望哀家早些好起来吗?”
“母后误会了,”皇上面色不改,慢慢道:“儿臣只是觉得这纸条还有用处。”
“有什么用处?”太后略略挑眉,“难道还能证明这纸条不是岳氏写的?”
“万一她死活不愿承认这纸条是出自她之手,那该怎么办呢?”